沉于昨日(389)

作者:祁十二

最后的缆绳,我最后的祈望为你咿呀而歌。

丧失一切,又拥有一切。

……】

诗是倒着出现的,而目前为止只剩下最后一句,他在关渝舟指尖悬在还未获取的空白处时明白了:“这像在倒计时!”

第154章 腐烂的期望之花(十一)

天边还隐隐有些光亮时,阁楼的门被从外敲了敲。夏濯正坐在地毯上看一本诗集,顺手拉开房门,外面站着胡子默的母亲。

也许是因为下午当众发过脾气,她此时表情还有些尴尬,眼角微微泛着红,一手撑着门一手抓紧了围裙,轻声地和他们说晚饭做好了。

“不好意思啊老师,你们第一次来就见笑了。”

“这有什么。”夏濯笑着跟在她身后下楼,说道:“女孩子嘛,什么时候哭都不丢人。”

他嘴皮子本就活跃,本意是安抚一下这位原住民,谁知话音刚落,一只温热的手就在他后颈上捏小猫一样的捏了捏,慢条斯理来回两下便让他汗毛直立,夏濯顿时鹌鹑一样地缩起了脖子,抗议似无声地投去眼刀,一个劲儿为自己的无辜正名。

关渝舟非但没接收到信号,反而变本加厉,指腹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滑,在凹陷的肩胛骨间轻轻刮挠,成功让那不太服气的眼神温顺下来,整个人服服帖帖地被拎着到了餐桌上。

胡子默的父亲正端盘子从厨房里出来,放下盘子后多看了夏濯两眼,“夏老师脸怎么这么红,下午没休息好生病了吗?”

夏濯:“……”他直起背咳嗽两声,声音放大了一倍,似是故意在说给关渝舟听:“我这叫脸色红润,证明我身体健康。”

“哦哦,健康好啊。”胡父附和两句,转身继续去忙活了。

没想到这还能被原住民指出来,源源不断的羞耻从夏濯心底泛出来,他不解气地用脚踢了踢关渝舟的腿。

男人端着水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淡然地看来一眼,仿佛刚才动手动脚的人根本不是自己。夏濯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咕嘟咕嘟两口喝完,一抹嘴骂道:“撩了我后又不负责,渣男。”不等回话,他又委委屈屈地掰起了手指:“离上一次我们那个已经过去好久了,你是不是玩过我一次后就没有兴趣了?”

基本上他一开口,关渝舟就知道他的戏瘾又飚起来了。他停了几秒,等夏濯摆出那种要哭不哭的表情耍赖时纠正道:“虽然你不记得了,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我们睡过的次数恐怕你用十根手指算乘法也数不清。”

“我不听,我记得一次就是一次。人家第一次才刚刚给你,你就这样弃人家不顾,你好狠心。”夏濯一口一个“人家”,在两个原住民坐去对面后还能面不改色,能做到这点还挺令人佩服。

他一撒泼起来关渝舟就完全没有办法,同时感到好笑:“吃完饭再闹。”

夏濯收放自如,立马乖了:“哦,好。”

面前摆着一碗白粥,桌上盘子里装着花生米和咸菜,夏濯扒拉两口,不太自在地抬起头看向对面。

原住民面前空荡荡的,一直静静地看他们吃,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见他看过来,胡父笑了两声:“呵呵。”

夏濯也随之咧起嘴:“你们怎么不吃啊?”

胡父解释说:“我们家一般吃两顿,早上起床后吃一次,下午干完活回来后再吃一次。晚上睡得早,所以没必要吃晚饭。”

夏濯点点头,明白了。

不光他觉得局促,同样对面夫妻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现在学校这个样子,他们也不能聊工作上的事情,一顿饭在除了餐具碰撞外的安静中结束了。

关渝舟帮忙收拾了餐桌,期间胡母拎着水壶,替夏濯把空杯子倒满,夏濯道了声谢,他伸手圈住杯身,吹了吹杯口处冒出来的腾腾热气,“我看后面行礼都打包好了,是明天一早就走了吗?”

“是的。”胡母回答:“早点赶路,到那边也能早点安定下来。”

夏濯还有点想问为什么阁楼的东西不收拾带走,但话终究憋在了嘴里。不管是给自己留个念想也好,还是不愿踏足伤心地也罢,这都不是他能轻而易举探究的问题。

很快关渝舟便从厨房里出来,不知短短时间里和胡父聊了什么,后者明显有些恍神,看上去不在状态。

胡母催促着:“天也黑了,你们快去歇着吧。晚上要是冷了,柜子里有被子,都是之前洗过的。”

“行,那我们先上去了。”夏濯拿起杯子,和关渝舟重新往楼上去。

楼梯两侧没有装灯,好在他们下来时没有关房间的灯,从下往上看时灯亮比白天暗了很多,也不知是不是视觉偏差的问题。手里的玻璃杯还很烫,夏濯走得慢腾腾的,快到头时忽然外头响起噼里啪啦密集的雨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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