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于昨日(275)
“呜呜呜……”空气凝结没两分钟,还是最脆弱的葛溶溶哭了出来。她本就压抑了太久,眼泪一旦掉出来止也止不住,“杨姐她,她那天跟我说……”
何佳给她递去了纸巾。
“谢、谢谢……”葛溶溶接过来擤了鼻涕,哭得更伤心了,“因为我想考医科大学,我就问她,为什么当了法医……杨姐说,她是为了她姐姐的案子,但是到现在,那个案子也没破……她还没有完成她的心愿……”
夏濯看她哭这么惨,一边缺氧一边说话,一副快要晕厥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心告诉她昨晚的真相了。
赵斌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突然群龙无首,他陷入了短暂地迷茫,“对了,还有一个人呢,万安呢?”
“他没下来过?”
“没。”赵斌摇摇头,“万安一直都来挺早的啊,会不会也出什么事了,要不去找看看?现在人多总比人少要安全。”
何佳抱住了他的胳膊,不敢多看尸体一眼,“去哪儿都行,我不想在客厅里呆着了。”
“那你们先去,我要吃点东西。”夏濯对集体行动有些排斥,饿也是真的。
赵斌叹气,“别想了,今天顾问根本没出现过,更别说给我们准备什么早餐,桌上的那些全是昨晚剩的。”
夏濯和关渝舟对望一眼,同时转身朝反方向而去。
“你们去哪儿?”
赵斌问了一句,两人都没搭理,反倒是柯景盛快步跟了上去,追在后头扬声问:“你们是不是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夏濯头也不回,“是又怎么样?你们就算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
柯景盛眉头一皱,又松开了。他承认这句话是事实,他们手中的线索太少,白天不是补觉就是聚众消遣时光,晚上闷在房间里战战兢兢地度过,根本没有资格去指责在努力摸索剧情的人不团结。
夏濯才懒得琢磨他心里怎么想的,还未走到存放摆钟的门前,便先止不住“嗬”了声。
那扇门竟然不见了。
餐厅隔壁只剩下一面洁白的墙,别说什么门了,就连一道裂缝都没有留下。
紧跟而来的柯景盛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这里原来不是有一个房间吗?”
“你不是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么?”夏濯两臂叠在胸前,不耐道:“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两个参与者尸体都在这里,徐和泽一共要杀七个人,现在算上个杨音还剩下四个,你们自己小心点吧。”
柯景盛惊讶,“徐和泽要杀我们?”
“走吧。”关渝舟揽着夏濯的腰,不允许他再多和柯景盛说一句话。夏濯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既然顾问没有出现,那么今天应该就是按第三天来算的,第四间房应该可以被开启了,他们得上去看看。
快要走到楼梯口时,夏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看了眼站在一块儿的赵斌和何佳,指着自己的脸问:“你们有看到什么脏东西吗?”
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问他的眼睛?
这么大俩红瞳孔看不见吗?
赵斌还沉浸在他刚刚和柯景盛说的话中没回过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
夏濯更纳闷了,又朝何佳确认了一遍。
何佳同样摇头,“没有啊……什么脏东西?”她虽然有克制,但眼里的惊惶也流露出了一些,像是生怕夏濯开口讲出什么吓人的话来。
他们神态不似作假,夏濯顿了顿,“没什么。”
两人先回了趟夏濯的房间,检查了是否在他不在的期间出现什么异样。他特地照了照镜子,眼睛的确还是红的,既然关渝舟能看见,为什么别人看不见?
难道只有和徐梦之接触过的人才能看见?
他对着自己陷入沉思,冷不防镜中又出现了第二张脸。
“……你干嘛一声不吭过来,吓我一跳!”他埋怨地回头看了关渝舟一眼。
“有件事。”关渝舟将他从逼仄的卫生间拉了出去,“我走的时候观察了杨音,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
关渝舟捏了捏他的肩,给他指了位置,“她的后肩上有尸斑。”
“尸斑?”
“嗯,一般尸斑在人死亡二至四个小时后才会出现,所以她不是刚死,而是凌晨死的。”关渝舟敲了敲手腕处光表的位置,“既然不是即时死亡,那刚才触发死亡条件的就不是她。”
夏濯倒吸一口冷气,“有人在她倒下去的同时死了?”
可刚才不在客厅的只有万安!
“小濯,看上面。”关渝舟下巴轻抬,喊了他一声。
夏濯顺势抬头,在靠墙的天花板上看见了几块深色的阴影,像是楼顶有什么液体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