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就是矫情[清穿](69)
胤禛抬手指了指她的帽檐,“是包了纱布吗?”
“哦,”年筠淼捂了一下,“前几日在粥棚,被抢饭的灾民砸了。”
胤祥蹙眉,“那种地方你哥怎么放心你去。”
年筠淼叹口气,“都忙乱了。”
把胤禛和胤祥带到扬州府衙门前,年筠淼就先回去了。
扬州知府派去迎胤禛和胤祥的人在官道上苦等了两天,才知道两人已经抄小路进了城。
只是胤禛的主意,赈灾最要紧的是了解实情,官府一定会虚报瞒报,所以这一路过来,看了听了不少不可能从扬州知府嘴里知道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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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上,年筠淼仍有恍若隔世之感。
他们俩要来,年筠淼听年羹尧说了,但没想到会这样快。
她摘到帽子,摸了摸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心里忽然生出异样的感动。
不管自己怎么藏,那个人似乎总能看到些别人看不到的。
忽然想起当年他给的烫伤药,离开京城时没带,也不知扔去哪里了。
这几年在扬州,她特意让自己松弛下来,躺平,顺着日子过,不去想她知道的结局,也不去想那结局什么时候会以哪种方式到来。
她不期待重逢,也没有期待不重逢,她非常投入地享受每一天,她想,这样才算不负此行吧。
一晃,两年半过去了。
年羹尧还真的给年筠淼说了几门亲事,年筠淼也听话,没有拒绝,她就是想试一试,历史会不会真的改变。
结果,那几门亲事都莫名其妙的黄了,有一次婚期都要定下来了,结果那家公子得了急症暴毙。
年筠淼得了消息,简直后怕,幸亏她当时没有抱着试一试态度与胤祥继续纠缠不清,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惊了这么几回,年羹尧也觉得邪乎,就没再给年筠淼说亲事了。
这两年半的时间,年筠淼真的好像怕胤祥忘了。
初来扬州,她还会时不时梦到他,现在已经许久没再做过有他的梦了。
今日再见,还是会欣喜,还是会眼前一亮,因为他原本就是耀眼明媚之人。
但年筠淼深知,她必须要把对胤祥的感情锁起来,往后余生,她都要忘了这份感情。
过了两日,年羹尧差人回来传话,叫预备饭菜,说有贵客前来,年筠淼知道是胤禛跟胤祥要来了。
她拆了头上的纱布,梳了一片斜斜的鬓发盖着伤疤,又着了汉装衣裙,月白色小褂配着绛色的百褶裙,比平时更显温婉动人。
看着镜中的自己,年筠淼没来由生出一股惆怅。
女为悦己者容,她到底是在为谁打扮?
到了晌午,前头的人传话来说年羹尧叫年筠淼去见客,年筠淼等得都有些困了。
她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地往前头去,碰巧见到那一日救回来的姑娘端着茶从对面过来。
那姑娘抬头看见年筠淼,怯怯地行了礼,“小姐。”
两人一同往游廊右边拐,年筠淼随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姚蕊儿。”姑娘声音细细的,还微微发颤。
年筠淼笑了,“你害怕呀?”
姚蕊儿霎时红了眼圈,“奴婢得小姐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生怕在府上伺候不好,被逐了出去,奴婢没处可去。”
这姑娘还挺实诚。
年筠淼拍拍她的背,轻声安慰:“你放心,不会的。”
说完,打起珠帘进了堂屋,姚蕊儿低头跟在她身后。
“给四爷,十三爷请安。“年筠淼落落大方。
后头姚蕊儿一紧张,左脚绊右脚,惊呼着踉跄扑向年筠淼,年筠淼躲不及,被她手中热茶泼了一身,人也倒了。
倒地那一刻,好像有人伸手在她额前垫了一下。
“哎呦,姚蕊儿,“年筠淼被拉起来,她真想收回刚才说的话。
姚蕊儿已经吓傻了,呆呆地跪在地上,满目惊慌。
年筠淼没好气地抖抖衣裳,拦住要发火的年羹尧,对姚蕊儿说:“你先下去吧,往后奉茶的活别干了。”
淑雯把姚蕊儿领回来,沈妈一看是小姐亲自带进府的人,特意挑了轻省的活给她干,谁知这姑娘头一遭干端茶送回这回事,闹了这么一出。
还好茶水不是太热,只是衣裳湿了一点。
外头的人闻声赶紧进来收拾了屋里的狼藉,年筠淼特意嘱咐她们不要训斥姚蕊儿。
她才说要去换件衣裳,余光瞥见刚才摔倒的地方似乎有血迹,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伤口并未撞开,那血迹?
她顺着往上一看,见胤禛面色平静地捂着手。
刚才年筠淼正好摔向椅子角,胤禛伸手给她垫了一下,结果被这姑娘的额头一冲撞,自己的手背划了一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