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强惨影帝长了一对兔子耳朵(173)
拔掉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在祁九耳畔炸响。
冷汗从肩胛骨处朝四周扩散,脊骨末端一阵一阵地颤抖,他愣了很久才回神。
祁九只觉得不可理喻。
他浑身颤抖,甚至控制不了音量,用苛刻的语调质问:“你——你怎么能这样呢!”
兔子吓得往后瑟缩,眼眶逐渐发粉变红,咬着嘴唇断续地抽气。
他的易感期,疯狂而敏感,在没有 omega 安抚的情况下,只朝着越来越极端的方向走去。
...... 他有着最坚硬的獠牙,最锋利的指甲。
兔子想,如果这些都不是为保护自己的 omega 所生,那他就不要了。
他的逻辑链变得简单无比,在祁九走后陷入无穷无尽的自责懊悔,睁着猩红的眸,于浑浑噩噩中一只一只咬碎。
为了不让祁九受伤,为了不让祁九害怕,于是自顾自地给自己降下了惩罚。
他不明白祁九到底害怕的东西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会给人带过去多少恐慌。
他的兔子脑袋简单无比,甚至到此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祁九的眼神会变得这么惊恐,为什么他看起来还是很生气。
晏时清想解释,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没有攻击的手段,想说自己不会再攻击他:“哥哥......”
但是他刚一朝祁九伸出手,祁九便沉着脸躲开。
晏时清面色一僵,直白的情绪卡在眼底,就这么尴尬地定住。
祁九望向晏时清错愕的表情,心急如焚,却手脚发凉。
胸腔里淤积的愤怒、恐惧此刻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荒唐。
他脑中乱得要爆炸,想不通晏时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又骤地升起无力感,荒唐地承认这在某种程度上很符合晏时清的一贯行为。
晏时清好像从高中起就是这样,没有常识、不知苦痛。
他们一直被困在阴雨常驻的燕城,谁都没走出去过。
祁九弯腰垂头,双肘抵在膝盖,脸埋进掌心,无助地低喃:“...... 你怎么能这样呢。”
空气就此安静下来。
晏时清看不懂他这个状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局促地揪着自己的毛,小幅度地朝他靠近一点。
但还没等到他挪过贴住他,祁九便猛地撑起身,晏时清吓得一哆嗦,又退回原位。
祁九用力地呼气、吐气,拍拍自己脸颊让自己振作起来,飞速整理思绪。
他在强迫自己以极快的速度接受现实,又追加下单了一些止血剂和抗生素。
他没有主动搭话,余光里看着晏时清沮丧地垂着头,脏兮兮的手指从止咬器的笼子中挤过去,掀起上唇,短暂地露出自己的獠牙。
兔子在认真思考,认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于是盘算着想把自己这两颗犬牙也磨平。
祁九看穿他的想法,脑袋很痛,以异常严厉的语调告诉他:“不可以!”
晏时清一僵,讪讪地收回手,欲盖弥彰地把变形的笼子掰回去,好半天才敢抬头打量一下祁九的脸色。
祁九一言不发,只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自己,一杯盯着晏时清喝掉。
跑腿在二十分钟后赶来,晏时清本来很警惕,被祁九云淡风轻地盯了一眼之后又拧巴地坐好,一副听话任他指挥的样子。
祁九便提着小药箱坐回他身侧,把药品说明都认真看完,然后拆掉晏时清的情趣款止咬器。
他把新买的那个虚虚给兔子戴上,并不箍得太紧,不至于太难受。
手指在活动时会不经意间触碰对方身体,灼热的温度透过纤毛和布料,将他的指尖都染红。
他拿起晏时清的爪子,从大拇指开始,朝对方示意:“我要拆了哦。”
晏时清还有些抗拒,局促地看了他一眼,但最终只敢闷闷地点头。
和祁九猜的一样,兔子什么措施都没做。
绷带下血肉模糊,一片狼藉。
兔子的再生能力很快,短短几个小时过去,伤口已经迅速愈合,随着肮脏纱布的拆除,又有新的肉芽组织被撕裂。
血流到祁九葱段一般的指尖,他剪掉脏掉的绒毛,用碘酒洗过一遍伤口,抹上抗生素,再掺上绷带。
他动作很轻,问晏时清疼不疼。
晏时清认真感受了一下,说没有。
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痛,或者说觉得这种痛不值一提。
唯一困扰的地方在于血留不停限制了自己的行动,于是粗鲁地为自己缠上了绷带。
十指连心,祁九看着都难受,晏时清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地望着祁九眉心。
他蠢蠢欲动,趁着祁九给自己处理伤口时想磨蹭着与他挨得更近,却被祁九推着肩膀按在原地。
祁九表情淡淡的,极轻地扫过他红通通的眼:“我还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