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夫弃子后我遭了报应(120)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可惜她看不到了。
靠在方黎昕身上,被他拥着,享受着最后一点温暖和片刻的温存。
“方黎昕,我好爱你啊,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再叫我一声,好不好?”
方黎昕将她抱的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紧,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
“南南……”
“嗯,我在。”
她望着天空,脑中像走马灯一样回想着自己的往事。
五岁前在古城小镇,六岁在k城,七岁回到c市上小学二年级,十二岁初中,十五岁高中,次年……退学,外加父母双亡。
十八岁有了喜欢的人、热爱的事业,不到二十一岁生下一个女儿,再此之后……三年的美好又化为泡沫。
最后,二十四岁……胃癌晚期。
她是南夏,是落生,方黎昕的妻子,陆嘉泽的姐姐,方思楠的母亲,是一个小说作家,写了很多救赎的人物……却救不了自己。
原来,她和方黎昕没有七年之痒的原因是她活不到第七年……
下雪了,好冷啊……
“方黎昕,我困了,想睡觉。”
方黎昕终于哭出了声,他摇了摇头,脸颊和她贴在一起。
南南别睡,南南说过要陪他一起看桃花的,他不要挂饰,他要南南。
“乖,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我只能……陪你到这了。”
南夏疲倦地闭上了双眼,这一生甜的事也有很多,可终究太苦、太累了,执念像洪水一般吞噬着她,她很孤独,如果有下辈子,她想活的简单一点,对他更好一点……
河道边的岸上,陆嘉泽刚把写着乞求南夏平安的花灯放进水里就看到下雪了,他抬头望向白茫茫的天。
一阵风吹过,奶团手里抓着的风车“呼呼”地转着,看见花灯被风吹灭,抓着舅舅的衣服说道:“舅舅,花灯灭了。”
陆嘉泽愣了愣,看向河面上泯灭在其他烟火里的花灯,一股寒意从脚底涌入直直地插在心口,仿佛连血液都凝固住了。
他抱着木木慌忙地往回走,推开院落的门,看向院落里安详地睡着的人。
一步一步颤抖地走过去,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方黎昕抱着她像是在哭,他跪倒在她身边推了推她。
“南夏……”
“南夏,你睁开眼看看我。”
脸色惨白,眼睛死死闭着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你在吓我对不对?你别吓我,求你睁开眼看看我……”
糖人从睡着的人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漫天的雪花像是在为离开的人做着最后的无声的哀悼。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不是说还有两个月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嘉泽握着她的手,没有脉搏,也没有温度,眼泪猛然从眼角滑落。
“姐……姐,对不起,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啊,求你了……”
痛苦的哭声伴随着颤抖的说话声,雪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和心间。
奶团抱着妈妈的腿,似乎也知道妈妈以后不能再帮她扎头发了。
名字里带着夏天的人,从秋天来临之际,用生命中最后几个月盼着春天来临,却死在了最寒冷的冬天,决绝到不让亲弟弟见自己最后一面。
此后,从长达九年的痛苦里彻底解脱……
第46章 大结局
南夏死了,比林云渝预计地早了一个多月,没有痛苦,很平静,应了初见时的那句话,没死在陆嘉泽面前。
那天,下了一夜的大雪,除了奶团被抱走了之外,方黎昕一直握着南夏的手,抱着她,暖着她冰凉的身体。
陆嘉泽在她面前跪了一晚,埋在雪地里的膝盖和本就有伤痕没好的手指留下了后遗症,可能以后都不能弹琴了。
雪花纷纷洒洒地从天空飘落,因为下雪而变得宁静的小镇银妆素裹地陷入一场没有边际的哀伤。
遵循南夏的意愿,尸体火化,骨灰撒入离江,没有葬礼,没有墓碑,只是简简单单在网上发了一下离世的消息,注销了社交账号。
火化的那天,方黎昕很平静,最后吻了她一下,静静地陪了她一会,把约定的挂饰放在她手里,目送着她被推走。
离开殡仪馆时,雪还在下,天空雾蒙蒙的,分不清初晨还是傍晚。
江边,方黎昕没撑伞,任由雪花落在肩头,手里握着南南留给他的桃花。
他望着一望无际的江面,听着江水拍击着岸边的声音,是他的南南在和他说话……
你看,他的南南真的很温柔,连离开都舍不得打扰别人,孤零零地走了一路,又孤零零地离开,半生的苦难……连句怨言都没有。
南南……
南南。
南夏的头七过后,陆嘉泽就回到了c市,回到了南夏住的地方,空荡荡的房间内剩的东西不多,窗帘紧紧闭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