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他心上[娱乐圈]/林深时见鹿(71)
车窗是紧闭的,车里也没开广播和音乐之类的,很安静,苏鹿这不大不小的一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小心翼翼地转动着眼珠子去瞥旁边的人。
还好还好,在其位谋其职,小伙子当司机还挺敬业,没分一点神。
她一口气还没松下去,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正经的声音:“慢点吃,别撑着了。”
“……”
他居然还,这么一本正经地提醒。
还不如直接嘲笑呢。
苏鹿掀了掀眼皮,强壮镇定地应了一声,声音一出,再次变成了——“嗝。”
“……”
车子正好开到路口,在红灯前停下,傅时深回过头来,苏鹿咬着吸管缓缓地扭过头和他对视,然后——
在他的注视下,气息一抽:“嗝。”
“……”
死亡。
苏鹿脖子僵硬地扭转着,目视前方车流,生无可恋地闭上眼睛,又打了个嗝。
傅时深沉默地盯了她两秒,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鹿飞快地摇摇头:“不……嗝,我就是……嗝……”
谁给块豆腐,让她一头撞死得了。
绿灯亮起,傅时深发动车子开过路口,慢慢在路边停下。
苏鹿见他熄了火,也不敢问,咬着唇一下一下地打着闷嗝。
傅时深瞥了眼她红透了的耳朵,忍着笑:“我教你个办法。”
“嗯?”苏鹿转头看他,“嗝。”
傅时深:“深吸一口气。”
苏鹿望着他的眼睛,懵懂地照做,一口气提上来,又在一声嗝里泄了下去。
她又羞又烦,简直不想再面对他,转身向着窗外,装死。
傅时深拉着她的手臂:“过来。”
看她不情不愿地扭过身子后,掌心滑到她的手腕上,“深吸一口气停几秒,多重复两次就好了,我再给你按按。”
苏鹿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又吸了口气,憋着没呼出来,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他的手指修长,中间的三根贴在她的手腕上,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暖色的光芒,立体分明的指节轮廓染上了几分朦胧的柔和。
这样的手指,带上戒指一定很好看。
苏鹿抬起眼,盯着他的脸,傅时深的睫毛很长,但并不密,顺滑地垂着,在眼睑上映下淡淡阴影,眼角下一点深色像是点偏了的泪痣。
鼻梁挺立天生的眼镜架子,可惜他不近视也从不戴墨镜,如果戴上眼镜,应该会很好看吧。
一定更像斯文败类了。
这张脸,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平心而论,她真的怎么都看不腻。
甚至想,要是能长在她脸上就好了,那就可以睡前看,醒了看,光明正大天天看。
她看得出了神,目光里,长睫毛猝不及防地抬起,露出墨黑星亮的眼眸。瞳孔外,眼眶慢慢弯起,传到耳边的男低音里掺着不太清晰的笑意:“这么好看?”
苏鹿猛然回过神,带着被戳穿心思的心虚抽回手,装傻:“什,什么好看?”
傅时深盯了她一眼,没拆穿:“好点了没有?”
“嗯?”
苏鹿懵了一秒,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后,感受了一下,不打嗝了。
她心情很好地回头看他,笑起来:“好了诶,真的好了,你太神奇了。”
也没多想,下意识地就问:“诶,你怎么知道这个办法的?”
傅时深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
他没有这都不是事的无所谓一笑而过,也不是被牵出过去糗事似的尴尬或难堪。
反而,眼神和表情里有一瞬间的黯然滑过,因为变幻太快,如果不是苏鹿一直盯着他的脸观察的话都注意不到。
苏鹿收了笑,犹疑着开口问:“你,怎么了?”
傅时深似乎是没料到他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情绪会被对方捕捉到,有短暂的失神,片刻后轻扯了扯嘴角,语气淡然:“没事,小时候跟母亲学的。”
他的母亲。
如果现在的傅太太不是他的生母的话,那——
“你的母亲她……”
傅时深转过身,准备打火发动车子的手顿了顿,淡声道:“不在了。”
苏鹿张了张口,嗓子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讷讷开口:“对不起,我……”
“没事。”傅时深轻笑了笑,看着她,“都是些旧得生灰的事了。”
苏鹿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肉,一时哑言。
旧得生灰,也是长在心上的灰,掺进肉里,时不时也会硌着疼吧。
反反复复的痛,他这样的性格,怕是都笑过去了。
用冷淡和无所谓做成外壳,隔绝所有人的亲近,全部的好坏情绪也只有自己承担。
苏鹿的心口有些酸涩,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堵的发慌,她捏紧了手包,没什么底气地说:“那你擦擦灰,把它好好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