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话是故意说给宋非听的。

宋非微笑，“自愿的？”

中年男人笑着说：“刚开始肯定不乐意，后来嘛……”

“那还挺有福气。”宋非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外面响起了烟火声，人声的欢呼也一并发起，掩盖了房间里的声音。

中年男人以为时机已到，猴急地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宋非笑着看他，他刚伸手摸到自己的裤头，突然背后有人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往门口提摔了过去。

中年男人摔倒在地，眼冒金星，睁眼一看，有点眼熟，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迫感十足，宽肩厚背，目光如鹰，犹如一座大山，一下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中年男人头冒冷汗，胡乱抓起自己的衣服，逃出了房间。

杨戬冷眼看着男人离去，转过头看向床上的绝色美女，他说：“如果我没来的话，你是不是打算再用自己的灵力呢？”

宋非撩着自己的头发，慢慢地褪去了身上的伪装，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用一下也没什么。”他扬扬手机，“我都录下来了，不知道够不够。”

他说完这句话，马上发觉不对劲：他可以用自己的能力逼对方说出任何想说的话，又何必费劲用引诱的方式？

说到底，他想用人类的规则办事。

宋非想罢，心里生出闷气，自觉在杨戬面前逊了一头。

杨戬摇摇头，“下次尽量别用自己的力量了，你的力量也很珍贵。”

“杨戬。”宋非喊住了要走出去的他，“你是不是在任何世界里都这么严肃？”

杨戬抿着嘴微笑，又看向房间外面，“我希望我们和族人重聚时都平安无事。”

宋非起身说：“那你就不该招惹钟怡，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你可能无法前往新星。”

越像人类，越无法离开。

杨戬转过身问：“如果简达还活着，你会离开吗？”

宋非和杨戬相对沉默着。

屋外又传来了烟火声，杨戬回过神，说：“今晚钟怡会带着叶佳出来，我们都在的话，或许会好一点。”

他们两人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岸上。

钟怡已经将叶佳带出来了，她带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口罩，身穿波西米亚长裙，大波浪卷的长发，完全看不出原来渔村姑娘的模样。

钟怡见杨戬他们走来，将叶佳往前一推，得意地说：“看，她自己挑的，我给她化的妆！”

叶佳羞涩地低下头，钟怡把她拉进人群里，和篝火旁的人一起跳舞。宋非和杨戬也加入，几个人手拉手，跟着音乐的节奏随便舞动。

等累了之后，认识的人都散开，坐在各自的防晒棚里，船上下来的厨师已经做了许多烧烤，放在烤盘里，发放给客人们。

宋非也领了一盘，放在桌上，只供钟怡和叶佳吃。

岸上灯火通明，海风阵阵，清爽自得。叶佳坐在沙滩椅上，眼神迷离地看着远处，对面是大陆明亮的天际线，模糊地勾勒着高楼大厦融在夜色里的轮廓。

“原来对面这么好看。”叶佳轻声呢喃，“我以前从没这么看过它。”她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摇晃着自己的身子，“我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玩。”

她戴着口罩，旁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我做的东西是有人买的。”叶佳的语气里已经透着笑意。

钟怡问：“你打算用那些钱做什么？”

叶佳想了想，摇头，反问：“你第一次赚到钱的时候，用它做什么？”

杨戬默默地看着钟怡。

“我第一次……”钟怡回忆着，“那也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我大二下学期，我的老师介绍了一个项目组给我，项目结束后，我就拿到了人生第一份真正意义上的工资。我用它……买了城市周边的一套老破小公寓。”

“噗……”宋非笑出声。

钟怡无所谓，“那时候那个地方房间特别便宜，几年后城市扩建，那地方被规划到新区，新建了地铁和商业广场，我得到了一笔拆迁费。”

这个展开，让杨戬也忍不住嘴角泛起笑容。

宋非忍不住抱拳，“没想到你还有这等长远的目光。”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能毕业后早点有自己的一个家。”钟怡实话实说，“我用那笔钱，又买了市中心的一套一室一厅，想着以后没准能在那个房子里组建家庭。”

“家庭？”叶佳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我也想要有自己的家庭，我也能像钟小姐那样，自己买房吗？”

“你们在这里啊！”司浩亭欣喜地走过来，在他们身旁坐下。

他一来，钟怡三人直直地看着他，搞得他颇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