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破因果，凌驾于天道之上，从古至今，没人能够做到。就算是当年号称三界无敌手的轩辕也没有，没想到魔神之首的魔尊——秦牵竟然做到了。

“说起来，这还是拜你所赐。”秦牵冷眼看着曦泽，黑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卷入异界，被区区一个二维世界的天道当猴子耍，好几次都差点丢了小命。只要一想到当初的情景，就让人觉得很不爽呢。”他话落，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突然炸裂开来。

“砰”地一声，在这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响亮。

“不好意思，有点小激动。”秦牵的声音透着冰冷，毫无歉意，“所以这些年我苦心钻研因果，为的就是将天道踩在脚下。本尊的命，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比较放心。至于天道，就让它当本尊的玩物好了。”

这话说得何其张狂，不过由秦牵说来，却没人敢说一个字。

曦泽收敛了心中的惊骇：“所以在你算到我的轨迹后，早早就在这个世界里放了这个驱壳，等着我去附体，然后等我和轩辕在一起后，你在出现，拆散我们，好让我生不如死，这……就是你的计划？”

秦牵挑眉：“拆散？你好像弄错了，我只是在恰当的时机出现，让铁柱他恢复记忆。至于恢复记忆后，他是否选择和你在一起。我可不会干涉。”他笑着，眼中透着玩味。

曦泽被秦牵的态度给气得咬牙切齿。他分明就是算准了轩辕醒来后肯定会拒绝自己，所以才这么做。现在又说什么不干涉，简直虚伪到极点！！！

“当初在鬼界的时候，我就该毁掉你的乾坤袋，让你永远困在那个世界。”病床上，曦泽死死瞪着秦牵，捂着因为过于气愤而有些绞痛的胸口。

“哦？那可真遗憾，世上可没有后悔药。”秦牵凑近了曦泽，拍了拍他惨白若死的脸，“这……就是你招惹我的代价。”

说完这句，秦牵站起身：“好好享受我送你的大礼。三天后，铁柱就该醒了。我会在天界看着这场好戏。”

话落，他的身影连同两只小鸡仔消失在了空气中。

病房里，曦泽的心如坠冰窟。

他沉默地望着沙发上昏睡的王轩辕，眸中涌现出不甘和绝望。

***

王轩辕感觉浑身轻飘飘的，意识一片混沌，汹涌磅礴的记忆如同海洋一样向着自己扑面而来，搅得他脑子里一阵抽痛。

这次和以往不同，他是有意识地附体在了一个男人身上，借着男人的双眼，他看到了他的过去……全部的，完整的过去。

一切的开端发生在一个雨夜。

那时，三界初创，伏羲和女娲纷纷为了补天而献身，包括轩辕在内的几个远古上神所剩无几。作为最强大的神龙一族的首领，轩辕不得已扛起了重担，当上第一代天君，负责管理整个天界。他花了数万年的时间，才将天界治理得井井有条。

之后，他就开始琢磨着选定一个继承人来培养。毕竟他的性子属于闲云野鹤型的，并不喜欢被困在权力的中心，整天跟各方势力斗智斗勇，玩那些尔虞我诈。

但他这些年忙于政务，也没时间寻觅良缘，生下一男半女。所以只能在天界中，物色各种男男女女。可惜，他选了半天也没选到一个称心的。不是心性不够，就是谋略不足。想来想去，他决定去人界看看。

刚到人界的某个小世界时，那天狂风呼啸，大雨倾盆。

轩辕只得临时找了间破庙躲雨。

阴森昏暗的破庙里，蛛网遍布，佛像残旧。不过他并不在意，随意挑了个角落，便坐下来打坐调息。过了不知多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婴孩的啼哭声。

他连忙循声找了过去。

原来佛像后面放了一个襁褓，里面躺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那婴儿和凡人不同，虽然长得娇憨可爱，可是头顶上却长着一对龙角，脸上和身体上也覆盖着一层银白色的鳞片。竟然是他们神龙一族的后裔！

此时，小婴孩正闭着眼，哭得稀里哗啦。

轩辕看着面前的婴孩，皱起了眉头。这小孩的父母去哪儿了，怎么会将他遗落在人界？在他思索间，耳边的哭声停了下来，变成了咯咯的笑声。

轩辕回神，就见方才还哭得哇哇叫的小家伙，此刻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咧嘴直笑，还向自己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一副求抱抱的模样。

他迟疑了一下，蹲下身抱起了婴孩。柔软的小身体紧贴着他的胸口，婴孩顿时笑得更欢了，“咯咯咯”的，两只大眼都弯成了月牙。

轩辕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半晌，他叹了口气：“既然你父母不要你，那我便收你当我的徒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