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和曦泽以师徒的身份相处了十几万年，现在突然转变成恋人身份，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他尴尬地想要起身，却被曦泽给搂住了脖颈。

“等等。”

“嗯？”王轩辕不解地望着曦泽。

曦泽凑到他唇边，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黑眸亮晶晶的：“在吃苹果前，我可以先吃你吗？”

王轩辕恢复记忆后，也多了这三千年不停穿梭三千界的记忆，其中不乏现代世界。所以他当然明白曦泽的“吃”是什么意思。

他双眼蓦地睁大，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曦泽竟然会在两人刚刚正式在一起就提出如此大胆的要求。

回过神，王轩辕窘迫地推开了曦泽，坐直了身体：“你这孩子，胆子够大的。我们才交往多久，你就等不及了？”

听到“孩子”两个字，曦泽脸上的笑容一僵，声音变得幽幽起来：“我都活了亿万年了，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王轩辕哑口无言。的确，若较真起来，他转世后的身体才三千多岁，和曦泽的真身年龄比起来，他才是那个小孩子。

“咳咳，总之我们才交往不久，谈那事还为时尚早。”王轩辕拿起果盘，将一粒苹果喂入曦泽嘴中，“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曦泽咬着苹果，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看起来有些失望。

王轩辕见此，不由地摇了摇头。脑中却不由得想起那个下午，他吻着曦泽吻到情动处，不知不觉中就将曦泽的病服给脱掉了，两人很快肌肤相贴着缠绵在了一起。那时，曦泽的喘息和细碎的呻吟声，无一不挑逗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若不是他及时悬崖勒马，只怕他那时就已经将曦泽给“吃”掉了。想到这里，他的耳根发烫起来。

“你在想什么？”耳边传来曦泽的声音。

王轩辕回过神来，对上曦泽探究的眼神，忙清了清嗓子：“没什么。”说着，他又连忙将一粒苹果送至曦泽唇中，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

及至深夜，天空忽然下起一场雨来。

病房里，两人已经上床歇息。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断传来，偶尔还响起一两声惊雷。

黑暗中，王轩辕搂着曦泽，胸膛平稳地起伏着。然而他此刻并没有睡着，耳边听着微弱的雨声，总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上一世活得太久，本以为死后再也没有来生，没想到上天会给他一次转生的机会。而且，还给了他一份爱情。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唇畔露出一抹浅笑。

“轩辕，你睡着了吗？”耳边忽然响起曦泽刻意压低的声音。

“没有，怎么了？”王轩辕睁开了眼，侧头看向怀里的曦泽，却见曦泽仍闭着眼，蜷缩在他怀里，似乎只是在说梦话。

但下一秒，曦泽就睁开了眼，向他怀里贴紧了些：“你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恢复记忆后，会拒绝我，就像当初一样。”

王轩辕眸光一颤，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他的确在醒来的那一刻，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因为十几万年的时光实在太长了，他早已在心中将曦泽当做亲人儿子般看待。即使在他醒来后，想起了这几个月和曦泽恋爱间的点点滴滴，也依旧没法瞬间转变这种感情。

几个月和十几万年相比，显然太过短暂。

可是尽管如此，在他看到曦泽在自己死后，忍受着孤独活了亿万年就为了替自己复仇，又想起两人这些天，温馨甜蜜的互动和情意。

他迟疑了。

他实在不想破坏了这份美好。不论如何，曦泽就算不是作为他的爱人，亦是他心中不可割舍的存在。如果他拒绝曦泽，那曦泽又该怎么办？

他不想伤害他。

所以他才在最后改变了答案 ，也许他应该试着去适应这种转变，给曦泽，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如果被你拒绝了，我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也许就这样随着这具身体死去也不错，毕竟……如果你不爱我，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早点投胎，也好重新开始。反正，我也活得够久了。”曦泽低声说着，眉宇间流露出释然。

王轩辕忍不住皱眉，他不知道曦泽在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私，毕竟师父你当年保我下来，也是想让我繁衍神龙一族，不至于让神龙彻底灭绝。”他深吸了口气，抬眸望着王轩辕，“但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如果我不想活了，谁也不能阻止我。”

王轩辕心神一震，有些庆幸自己临时改变了答案，才无意中让曦泽舍掉了求死的念头。

“所以，真的很谢谢你……”曦泽一个翻身，压在王轩辕身上，凝望着王轩辕有些错愕的双眼，“让我能够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