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春光(107)
中式、欧式、仿古?她猜不到。
他没怎么犹豫的回道:“我喜欢有你的房子,只要房子里有你,我都可以。”
她微不可闻地叹口气,就当她没问,这位哥嘴跟涂了蜜一样,净说好听的。
礼盒是抽绳设计,系在上面的蝴蝶结一解,就平铺开来。
白子钰的瞳孔颤了一下,是她手拼的一座城堡,四层高,泳池、花园、健身房、室内篮球场,样样俱全。全都是微颗粒的积木,色彩搭配丰富,按动开关灯全亮了,特别漂亮。
他皱了皱眉,形容不上来这一刻的心情,惊喜,心疼交缠在一起,抬起她的手腕轻捏着她的手指,低哑着嗓音:“拼多久了?眼睛累不累?下次别再这样了知道吗?”
她低头看着裙角,不太习惯他信手拈来的亲昵,小声咕哝着:“不累的,从棠山回来开始弄的,每天只拼一小会儿。”
他看着面前庞大的工程劳动量,显然不信她的鬼话,低眸睨她,幽幽地说道:“徐青橙,说谎会长长鼻子,你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她心里一颤,难得有勇气跟他撒娇,冲他晃了晃手,娇娇懒懒地看着他:“好吧,拼了好久,昨晚上熬大夜弄好的,白子钰,我手好酸的。”
心软稀巴烂,面上不显地叹口气,“你说话净往我心窝里钻。”
“你手怎么了!”
也就是在这时,徐好才看见他右手手背上通红。
他懒懒地抬起伸到她面前,冷白手背上猩红一片,他竟然在生日的时候跑出去纹身?
她瞪着他,没好气的说:“你才有恋痛症吧,不疼吗?你纹的是什么鬼东西?”
他气笑了,轻嗤一声,忍住想捏她脸的冲动,耷拉着脑袋看自己的手背,懒带着笑:“啧,橙花看不出来吗!”
她定睛细看,果然是橙花,白色的花瓣,浅黄花蕊绿色勾线上色的嫩叶,还有一串鬼画符一样的字母,后面跟着两个字,瘦金体写的:青橙。
她脸一热,有点儿高兴又有点儿生气,听说刺这种东西特别疼,不自然地问:“那串鬼画符的字母是什么意思。”
他念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清,“德文,翻译过来的意思是挚爱。”
指甲陷入掌心,心跳加速,像是问他也像是自问“你现在这样纹,以后遇到真正的挚爱后悔了怎么办?听说洗纹身很疼。”
他面色蓦地一冷,视线黏着她的,“你到底是看不起我,还是太小看你自己?”
她一时语噎,不敢再看他,低头喃喃“我只是怕你会后悔。”
会觉得徐青橙也没有那么好,不过如此。
静默良久,低着头仍能感受到炙热的目光笼罩着她,时间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
最后还是白子钰先败下阵,语气有些挫败无奈,她听到了他的叹息。
“有时候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说出来怕吓到你,不说又怕你不知道,我连咱俩以后埋在哪都想好了,不管咱俩谁先死,另一个都别想苟活,你不在这世上我不想独活,我先死也舍不得和你分开,留你一个人在这世上我不放心,生同衾死同穴,你总归不能和我分开。”
她的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踏实,落在实处的感觉,想到什么又皱眉,斥他:“呸呸呸!今天你生日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他低低嗯了声,眉眼带笑地看着她:“这不是有你保佑我么,小观音娘娘。”
“——你又取笑我。”
“这不是取笑,芸芸众生,佛化不尽渡不清,你一应,我这一生的苦厄才算是了了。”
“苦尽甘来,不在我,在你。”
……
“那两个字是你写的,还是……”
他故意逗她,“哪两个字啊,”说完作势抬腕看了一眼,哦了一声,“你是说青橙吗?”
毫不意外的换来女孩一个白眼,他低低地笑,默了默,“还能是谁?我的字你认不出?”
“……”
赵平南打来电话说他们到了,徐好也没在耽搁跑到洗手间换好衣服,他支着腿懒靠在玄关柜前,见她走过来自然地躬下把那双白色帆布鞋放在她脚边,耷拉着眼皮看她换上。
出租车驶入车流中,车窗外的景色一帧帧变动,手肘撑在车窗上偏头睨向她,高高挽起的丸子头滑下几缕碎发贴在细白的颈上,黑与白冲撞中异样的野性美,乌黑发丝间隐约可见一朵小小玫瑰,金属质地,做工很精细。
徐好察觉到发间传来的触感时,不解地看着他,乌黑长发随着他解发圈的动作倾泻而下,扑满后背,他隐约嗅到玫瑰牛奶的香味,眼皮轻跳了一下。
她伸手捋了一下头发,仍是一脸问号,温暖的音色说指责的话,明显没有那种旱人的力度:“干嘛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