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真好笑+番外(51)
他又在沉闷地不回应她,暖气烤得步之遥要脱水,干燥的空气抽空她流动的意识,她拎着包起身,一滴泪坠入门口的地垫:“下次再见面,我们就当不认识。”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周以寒关掉灯,低哑的嗓音隐没在无边的黑夜里。
走出楼道,步之遥躲进车里,她趴在方向盘上,眼泪失控涌出。她在哭她自己的执拗与愚蠢。
他们之间最快乐的,反而是刚结识没交往的那阵子,不涉及什么价值观,纯粹的对彼此感兴趣,关系越深,他们就越滑坡。
永远不要试图去改变一个男人。
没心情开车,她打电话给司机报地址。
“等着,我十分钟后到。”“司机”爽快答应。
看最近通话的联系人是顾斯菀,步之遥说:“打错人了,我要找司机。”
十分钟后,顾斯菀如约赶来,步之遥坐到副驾驶,系紧安全带:“给我提供点减压方式。”
“我选陪可爱的小孩子玩,比如我妹。”顾斯菀打火起步,车驶出小区,“你不适用我的经验,你讨厌小孩。”
“小孩有是有,我忙忘了。”步之遥八月份给资助的孩子们寄了信,和他们视频过,这三个多月太忙,险些忘了兑现承诺。
上周步之遥忙到病倒,她大病初愈,顾斯菀不想她再折腾:“你包个机,要不用我的,接他们来北京玩,别亲自去接,我怕你身体吃不消。”
回想她们幼稚的打架,和半年间坐火箭般攀升的友情进度,步之遥感叹道:“早知道能跟你这么铁,当初就该早点找你和好。”
“铁”像是谁的惯用语,顾斯菀越过不提:“备好氧气瓶。”
算上安排包机,步之遥预定尽快出发:“放心,我等你妹妹过完生日再走。”
病去如抽丝,预言家顾斯菀果真言中,步之遥出现严重的高原反应,被迫住院吸氧。她躺在病床上,头部胀痛,努力汲取氧气的感觉使她忘却某些事情。
走廊有脚步声渐近,不知谁推门而入,她眯起眼睛细看——
项逾泽怎么又来了?
“来,过来。”步之遥抬起手唤他。
这次不会误伤了,趁项逾泽走近,她出拳,昏昏沉沉嚷道:“吃我一拳!”
随即她手被抓住,对方引着她打在他腹部,以最顺从的姿态。
第24章
在镇上的招待所住了将近一周,步之遥背了台便携式制氧机,和孩子们到处玩。
晚间的小屋内,炉火烤得暖意融融,她对孩子们说道:“我去年才从父母那接手事务,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请大家务必要和我说。”
“我想姐姐多来看我们。”
“我想和姐姐去□□广场,看升旗。”
“姐姐很忙的。”
“那我要攒钱去北京找姐姐玩!”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又注意到角落里安静的少年,撺掇起他来:“多吉,你怎么不说话了?”
“对啊多吉,你的汉话最标准了,快给姐姐讲两句。”
“多吉不敢说,是害羞吧?”
“姐姐你看,多吉脸红了!”
欢乐的气氛洋溢,被起哄的少年面红耳赤,背过身去不理大家,步之遥忙打圆场:“行了行了,多吉脸皮薄,你们就别欺负他了。”
父母已逝,太多秘密封存,她无从知晓,父母资助少年是命运的巧合,抑或出于关心,想照拂老友流落在外的孩子。
晚些,孩子们随家中长辈回家,少年的家人前些年意外亡故,家中只剩他一人,他慢吞吞挪动着,远离人群。
“多吉。”步之遥唤他。
“姐姐。”少年停住,神态有种低眉顺眼的乖巧,“我有问题想问姐姐。”
没等她说,他先问她:“我考上北京的大学,能经常见到姐姐吗?”
少年的低眉顺眼,源于他饱受折磨的童年,使他学会隐藏自己,而步之遥看得透彻,他近似自闭的表象下,有隐忍到极致的疯狂。
与其给少年带来落差,不如说实话,她答道:“取决于我忙不忙。”
“好。”少年认真看着步之遥的眼睛,想了想说,“那姐姐要在北京等我。”
不会等太久的,送少年走后,步之遥在做盘算。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项家的根基比她家要深,即便知道步家败落有项家背后运作,她一时半会也扳不倒,要徐徐图之。
在她东山再起后,脑回路奇特的项逾泽又向她示好,他托人买回她父母的几件遗物,顺势提出请她吃饭,借机缓和她和他父母的关系。
刚好利用他们,步之遥加回项家父母,她虽然不能一气掀翻项家,但能给他们添点麻烦。
她将游玩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抓拍少年与项逾泽最相似的角度,九宫格中占有一格,静待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