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1707)
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下,他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也对邺澧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
燕时洵曾经不懂什么是爱。
但现在,他能够坚定自己的心意,郑重的说——
他确实爱着邺澧。
并且此生,他仅有的那些爱意,也都会尽数归于邺澧。
只要稍微想象下邺澧死亡甚至消散的场景,燕时洵就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从来无私的驱鬼者,也有了自己的私心。
那份不同寻常的私心……
名字是邺澧。
燕时洵想让邺澧活下去,不管是作为酆都之主还是自己的爱人。
鬼神登位大道……虽然不管是邺澧还是阎王,在说起这件事时,都轻描淡写的轻松,但无论是他们还是燕时洵,谁都很清楚,这绝非易事。
甚至如果不是邺澧,这会成为绝对不可完成的事情。
只有邺澧,他是天地之间唯一一位以人身战胜鬼神的存在,他是大道之下不曾有过的改变与奇迹。
所以,他才有可能成为大道,成为新的接任者,从现存的大道手中,接过苍生的重任。
可即便如此,想要成为大道,邺澧也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燕时洵不知道邺澧的试炼结果如何,也不知道邺澧能否真的成为他自己的过去,成为大道……
一向无所畏惧的燕时洵,也有了自己的软肋和弱点。
他在害怕,邺澧也像是李乘云那样,从他身边离开。
当十几年前,燕时洵被父母遗弃在集市上之后,是李乘云给了他一个家,让他有了足够心安的归处,有了魂魄安居之所。
无论他走到多远,滨海市老城区那个爬满了绿藤的小院,都会在他的心里阳光普照,等待着游子归家。
可那份期待,也随着李乘云的死亡而消散。
从李乘云死后,每次回到小院,不会再有人笑吟吟的向他说话,为他操持一顿饭菜,听他讲述发生的事情,考验他的功课……
迎接他的,只有冰冷冷的满室黑暗。
燕时洵曾带着满身伤口,合衣在床沉沉睡去,黑暗中连呼吸都是冰冷孤寂的。
可后来,这份孤寂被邺澧打破了。
男人笑着走进了他的生活,让他习惯于每分每秒身边有男人存在的时光……
燕时洵不知道,如果他再一次失去了等候他的温暖,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他站在这道石门之前时,终于在最终的抉择之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想法都在说——不可以失去邺澧。
他是我唯一的爱人,此生的锚定点和归处。
我喜欢有他陪伴的日夜,喜欢回过身时有人笑着看我的模样。无论是他咬牙切齿的吃醋,还是总也做不好的饭菜……我喜欢与他共处一室的日常。
我不想失去这份难得的平静幸福。
燕时洵微微垂下头,放在石门上的手掌慢慢蜷缩成拳,用力到青筋迸起。
他闭了闭眼,缓缓吐了口浊气,让自己狂风巨浪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乱糟糟的思维重新开始理顺。
即便在这种时候,燕时洵依旧在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从错综复杂如毛线团的思维中抽离,重新运作起来。
大道苍生和邺澧,在燕时洵心中的天平两侧上下起伏,互相斗争,无论选择哪一个,被放弃的另外一边,都使得燕时洵呼吸艰难。
直到此时,燕时洵才突然理解了之前阎王对自己说的那句话。
——‘只有你能靠近鬼神的埋骨地,只有你能够决定,邺澧能否成为大道。’
他苦笑着缓缓摇头。
要有多坚定的心智,才会在这种时刻也不动摇?
原来比起寻找埋骨地的艰难,抉择和将要面对的后果,才是真正的艰难之处。
最重要的不是寻找,而是神魂的抉择。
即便他捧回邺澧的遗骸,而邺澧也顺利通过了试炼,拥有了成为大道的资格,但那之后的事,谁也不曾经历过,没有人能够知道会发生什么,又会有怎样的结果。
毕竟从有记载以来,就根本没有过新的大道诞生。
更别提现在是邺澧这位酆都之主去化身大道,而不是万物生灵殒身以化大道。
如果失败,或许迎接邺澧的……会是灰飞烟灭。
所有的猜测都在燕时洵的心中迅速滑过。
没有任何一刻,他如此痛恨自己的理智和清明。
如果他蠢笨一点,更自私一点,是不是就不用面临这样的艰难斗争?
燕时洵感觉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左右两边反复拉扯着自己。
虽然如今大道倾颓,人间再无真正修成大道的修道者,飞升成为神仙更加只存在于传说中。
但是燕时洵看过数不尽的前人手札,也曾从那些记叙的文字里,看到过前人的经历和飞升时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