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1680)
“我很快就回来。”
邺澧的笑意温柔:“等我。”
溶洞中不见天日,终年阴冷。
但是那个拥抱,却足够驱散所有的寒冷和黑暗。
燕时洵向着邺澧轻轻点头。
他就站在原地,手中捧着阎王交给他的光团,注视着邺澧转过身,长袍曳地走入黑暗中。
一直平静注视的战将,也在邺澧的身影彻底消失之后,深深的看了燕时洵一眼。
无论是千年的我,还是千年后的我,不管我是谁,都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时洵……
战将顿了顿,却没能将最后一句话说给燕时洵听。他只是垂下了眼眸,良久后,轻笑了起来。
下一秒,他挺拔修长的身形溃散成无数光点,消失在了原地。
战将与邺澧是同体异位,是鬼神不肯接纳的凡人那一部分。
既然邺澧决定接受试炼,重新回到千年前的战场,成为大道,那战将,自然没有再存在的可能。
对于他们而言,只剩下两种可能。
一种,是邺澧成功突破自己残留的伤疤,身魂合一。
另一种,却是身死道消。
世间最后一位鬼神,也身死于此,化为雨露与流云。
无论如何,这都应该是战将与燕时洵的最后一面。
没有了邺澧的阻碍,战将似乎可以向燕时洵吐露心意,趁着珍宝失去守卫的时机,窃取珍宝。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在天地苍生与燕时洵之间,战将选择了天地。
他清晰的看到了大道的心意,知道大道是想要为以后留下一种可能。
——就算大道崩塌,也有新的大道可以撑起天地,庇护众生的绝对安全。
为此,战将甘愿放弃一切。
包括他自己的存在,以及对于燕时洵的爱意。
融身天地。
而在邺澧的气息消失之后,燕时洵唇边的笑意缓缓回落,怔愣的站在原地,竟然难得感受到了一丝寂寥之情,心脏像是消失了一部分。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不知道何时,已经习惯了有邺澧在身边。
好像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他回身,就永远能够看到邺澧在向自己微笑,似乎在说——
不管何时,他都不是孤身一人。
死局险境,有人陪他一起闯。
这是燕时洵曾经所没有过的感受,但是现在,他懂了。
并且不想要放手。
阎王平静的看着燕时洵,手中的折扇半掩去唇边的笑意,心中感叹,最不理解情爱的恶鬼入骨相,竟然也真的被酆都之主捂化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
“以我对那家伙的了解,只要是他所言,就不会失约。”
阎王拢袖驻步,笑吟吟的道:“比起担心他,你不如多关心下你自己,燕时洵。”
“接下来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无论是邺澧还是我,都无法再帮你半分。不过……”
他歪了歪头,轻笑出声:“魂魄本就是独身走入生死的,不是吗?对于其他人而言绝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却是你早已经习惯了的寻常。”
“那就往前走吧,燕时洵。”
阎王向燕时洵微微点头致意:“我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燕时洵敛眸轻笑:“大概在我回来之后,再看到的,就不是你了吧,阎王。”
阎王挑了挑眉,颇有些惊讶,随即笑吟吟回道:“被你看出来了。”
“早已经在百年前就已身死道消的鬼神,又何必紧紧霸占着一具肉身不放。”
他向燕时洵眨了眨眼眸:“我虽处处皆不存,却又无所不在。”
“不必担心,你的小傻子,会平安的回来。”
阎王摊了摊手,平淡道:“我停留太久,对他的身体也会有损伤。他毕竟不是你这样的恶鬼入骨相,对于鬼气,他承受不住。”
从溶洞外面隐约传来异响,以及狼群的嘶吼嗥叫。
两人都听到了,但谁都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了然的向对方点了点头,便同时转身。
一个手捧光团,向溶洞更深处的黑暗处坚定走去。
一个笑吟吟拢袖抬眸,视线冰冷的看向头顶洒下来的月光。
“月圆夜,起尸夜……”
阎王轻声呢喃,轻蔑的哼笑了一声:“有罪厉鬼,又能翻出什么风浪?”
轻巧的布鞋踏过嶙峋巨石,长衫衣角翻滚在身后。
他背过手去,不急不缓的向前走。
身后犹如有千军万马跟随,凶兽嘶吼咆哮,威势万千。
……
在踏进黑暗的某一步中,邺澧只听到脚下的土地一沉,耳边传来轻微的声响,随即便踏空进了黑暗中。
当他再睁开眼时,最先感受到的并不是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天地大道,而是鼻尖挥之不去的血腥气息。
作为酆都之主时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力量,在从他身上迅速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