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1490)
当西南的大师们开坛做法,想要像以往那样,向鬼神寻求帮助,驱除邪祟重还人间平静的时候,却骇然的发现,情况变了。
他们再也无法请来鬼神相助。
反而惹怒了逃离到人间的鬼差们,让它们在愤怒之下,对百姓出了手。
就连白姓先祖都没有放过。
因为白姓先祖帮助过鬼差,本身又被新酆都之主所救,所以平日里寻常邪祟莫不敢近身,使得他所在之处,竟然成为了方圆百里中最为平静安全的地方。
不少白姓族人活不下去,都从原本的居住地迁徙,投奔了白姓先祖。
在鬼差离开之后,那里形成了白姓的村落。
白姓先祖毕竟与鬼差打过交道,在那些心怀恶意蔑视生命的鬼差们靠近村子时,他就已经有所警觉,并且在祭坛前燃起了香,向离开的鬼差求助。
鬼差一日千里,终于在白姓先祖被伤害之后赶到。
然后他看到的,就是昔日同僚们一张张狰狞的脸。
当他身处于旧酆都之中时,也曾经是众多鬼差中的一员,没有作为生人的记忆,没有对于死亡的怨恨,他和其他鬼差一样,因为拥有力量于是连视角都高高在上,从来无法理解亡魂的怨恨,也不曾在乎过那些生命。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鬼差走遍了西南大地上每一个角落,看够了新丧鬼伏尸哀泣,不忍再见亲朋为亡者哭到昏厥。
他重新落回了大地,将自己摆在了与所有生灵一样的高度,与他们感同身受。
当他经历过这些之后再看到昔日的同僚,竟觉得那一张张脸,如此可憎。
那些鬼差们在叫嚣,也有驱鬼者和门派觊觎鬼差们的力量,以及他们手里从旧酆都搜刮出来的法器,因此跟在鬼差们身后,为虎作伥。
原本应该保护生人的驱鬼者,反而成为了加害者。
那些倒戈的驱鬼者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离最开始出事的邺地太远,也不曾与远方的驱鬼者们互通消息。
他们并不知道,酆都已经易主,大道有了变化,天地巨变。
他们的眼睛中只能看得见鬼差们的强大和富有,流露出想要据为己有的贪婪。
鬼差看到了那些人人鬼鬼的面孔,只觉得可笑。
酆都曾经维持生死之间的秩序,守卫的人间,竟然是这样。
而那些本应该守在阴阳之间的同僚们,却是如此嘴脸。
鬼差依旧满心迷茫,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是什么身份。
但是他却做出一个决定。
——没有任何人神鬼知道,他在战场上,见到过新的酆都之主登位鬼神的那一瞬间。
鬼差看到了战将到鬼神的转变,无意间窥见了鬼神真身。
即便非他本来所愿,但对于天地而言,这已经是沉重的因果。
哪怕只是匆匆一眼。
鬼差依旧被那份窥视鬼神真身的沉重因果反噬,因此而垂死,失去了所有力量,倒在了白姓先祖的家门口。
不过也正得益于此,鬼差知道,他找到了应对昔日同僚们的方法。
他将那匆匆一眼间看到的战将形象,苦思良久终于成功雕刻在木材上,使得鬼神登位前一瞬间的形象,被留在了人间。
鬼差或许没有看清战将的脸,但战将那时敢与天斗问鬼神的惊人气势,却被他牢牢记在了心里。
并成功的在木雕上复原。
数千年形成的珍贵乌木在鬼差手中木屑纷飞,神像没有一丝柔软慈悲,怒目诘问,锋利得像是一柄永不归鞘的剑。
当鬼差终于完成这尊神像时,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他看着神像,浑身颤抖如筛糠,不敢有丝毫冒犯之意,只想跪倒在神像面前,将自己一生的善恶因果悉数说出,乞求审判。
明明是由他雕刻的神像,可他却如此畏惧,连神魂都在震颤。
当这尊神像现世的瞬间,天地垂眼向西南大地,所有逃离旧酆都的鬼差都无所遁形,暴露在神像和天地面前。
暴雨的夜,乌木神像睁开了眼,手中长刀寒光凛冽。
鬼差们惊恐喊叫,慌不择路的奔逃。
却被天地尽数拦截于西南之中,然后,死在了神像的长刀之下。
战将本就满心愤怒,诘问大道与所有鬼神,就连北阴酆都大帝也死在他的刀下。
而鬼差以乌木为载体,记录下来的,是酆都之主作为战将的最后一刻。
愤怒到达了极点,杀意撼动天地,诸神震撼莫不敢拦。
这尊神像作为战将的缩影,它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杀灭一切扰乱人间的邪祟,守卫身后的生命。
暴雨如天倾,暴涨的河水汹涌拍击着堤岸。
无人的旷野上,只剩下瞪大了眼睛横倒在地的逃跑鬼差,似乎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如蝼蚁一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