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玄学出道后我红了(1077)
甚至,当年南阿婆想要带领着残余的村人进入山中应对的“神”,可能就是这位师公。
也正因为此,所以燕时洵才会不清楚南天进入长寿村的途径。
——因为南天根本不是自主进来的,从根源上就与所有人都不同。
南天……是师公所需要的重要祭品。
燕时洵心中豁然开朗,之前的疑惑都变成了一块块思维碎片,拼凑出了原本的真相。
他死死的盯着师公和南天,咬紧后槽牙想要从原地离开,然而即便他用力到修长的脖颈上青筋迸起,却依旧无法移动半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的发生。
师公半垂下眼睛,面容带着慈爱与平和。
一如摆在神台上的雕像,高高在上的俯视人间。
就好像南天所有的愤怒和悲伤,都不过是稚童的玩闹,而他包容这所有的一切。
这份慈爱……却让燕时洵感到心惊。
他简直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冒着冷气,找不到一丝温暖。
村民们面对南天的崩溃和嘶吼,没有丝毫动容。
他们一个抬起南天的脚,一个按住南天的头,合力将南天举了起来,扔向棺材里。
“砰!”
南天被扔进了棺材里。
他伸出手,拼命的扒住棺材的边沿想要向外爬去。
但是村民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重新扔回到棺材里。
一次又一次。
南天所有的挣扎都如蚍蜉撼树,根本拼不过村民,最后筋疲力尽,手掌只能虚虚的搭在棺沿上,似乎想要恳求村民不要这样对待他。
然而,村民只是木着脸,毫不留情将沉重的棺材盖推过来。
合上了棺材。
再也看不见南天的身影。
而那些生长在棺材上的黄色菊花,开放得越发娇艳,像是吸饱了养分,身姿艳丽得渗人。
燕时洵眼看着这一切,却连一步都无法上前。
黑暗如水一般从后方袭来,没过燕时洵的脚腕,结实的大腿,然后是腹部,最后没过鼻腔和头顶。
就连那些惨白的灯笼,都变得模糊,如同是为他来送葬。
而原本摔在地上的村长的人皮,竟然在吸饱了水分之后,重新膨胀起来。
人皮裹挟着散落的血肉,像是商店门口的充气人偶,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变回了最开始燕时洵见过的村长模样,没有半分不同。
就好像从嘴巴里吐出一整个人这件事,对村长而言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其影响。
村长阴恻恻的看了燕时洵一眼,然后背着手向后走去,渐行渐远。
在他身边,村民们逆向而行,在没顶的河水中依旧行动自如。
就好像……
他们本身,就一直都在水中。
而在溺亡一般的窒息中,燕时洵的眼眸依旧雪亮锋利。
他想起来,南天曾经说过,在南村的习俗中,黄色代表的是祝福。
而之前无论是在上游还是下游的长寿村,他所见到的都是黄白并立的菊花,唯独这里的,是单纯的黄色。
不是祝愿安息。
而是,祝福获得新生。
溺水的痛苦和冰冷迅速夺走燕时洵的体力,恍然中,他看到师公转过头来,向他慈悲微笑。
而燕时洵最后一个念头,是——
啊……幸好,姐姐给他的那个保命织物,他及时塞到了南天怀里。
这样,就算自己一时看不到南天,南天应该也不会出事。
然后,燕时洵被黑暗彻底吞没,重重阖上了眼眸,失去知觉。
然而在南天眼里,一切却并非如此。
从踏上小木楼台阶的第一步开始,燕时洵就猛地停顿在了原地,神情冰冷肃杀,像是看到了值得令他严阵以待的事情。
南天担忧的看了看周围的棺材,恐惧到浑身发抖,不自觉的靠近燕时洵,想要让燕时洵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他又应该做什么。
然而,燕时洵毫无反应。
就像是被魇住了一样。
村长就站在旁边“嗬嗬”的笑着,看向两人的眼神都带着阴毒和快意。
南天摇了摇燕时洵的手臂,想要让他赶紧回过神。可是,燕时洵却挣开了他,独自一人一步步踏上了小木楼的台阶,直直的走向那具被陈列在前方的棺材。
而在旁边那扇打开了的房间里,一道身影缓慢出现。
南天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最开始看去时,那道身影是婴孩的模样,随后是挺着大肚子的孕妇,然后的衰老刻薄的妇人,老实巴交的村民,贼眉鼠眼的年轻人,背着登山包的旅者,面色蜡黄命不久矣的病患……
短短瞬息,竟然有上百种不同的形象闪现。
南天惊呆了。
他一时也不顾上去追燕时洵,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重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