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痛【训诫】(18)

作者:禾竽

20

余溯轻轻坐在椅子上,等到全身放松,身体才坐实下来。身后的疼痛猛地一上来,余溯抓紧了笔,压制住声音。

面前的白纸被余溯抓的皱了起来,余溯重新拿出一张白纸,在正中间写上“情况说明书”几字。

父亲罚了一千字的正楷情况说明书。检查容易,说明书倒是不容易糊弄过去。所有的细节都要描写清楚,写多了被认为凑字数,写少了会被认为态度不认真,总归都是不好的。

不能修改,纸张不皱,墨迹不晕染。

余溯在脑中构思一句话,把认为凑字数的词换成高档词语写了上去。

大概思考久了,在临霜降的日子额头上竟也出了细汗。情况说明书差不多可以了,余溯在最终的末尾画上句号。

身体坐得早已麻痹,有些站不起来。余溯试着活动活动双腿,身后稍微抬起,等到缓过来后,站直扶着桌角。站起来眼前还有些眩晕,似乎坐的久了,也是老毛病了。

“中午不回来吃了。”

“期中考试定在十一月左右,不要错过哦。”

余冶和沈宸宇的消息同一时间发来,大概是昨天的事情给父亲惹了麻烦吧。余溯眼睛有些酸,生理性的眼泪流出来。余溯给二人回了个“知道了”,便把那张白纸放在书房的书桌上,用东西压好。

余溯拿了药膏进了房间,将房间的门反锁起来,还有窗帘拉好。上药是余溯非常不喜欢的事情,可不上药就好不快,他也不想顶着一身伤去上课。

余溯将休闲裤拉到脚踝上,小腿、臀部还有些青紫,一些地方还有着淡淡的红色,余溯碰了碰,有些硬。

昨天罚过之后便是凌晨,自然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伤口,肿块也没有揉开。余溯扶着桌角,紧闭着眼睛,将身后的肿块揉开。

两条白瘦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凉气碰在皮肤上,有些发冷。折腾了许久,药才上完。上药本就不好熬,余溯的笔尖、嘴唇上、额头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余溯想洗个澡,可身后还上着药,还未吸收。不过余溯可不管这些,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冲了个热水澡,舒服多了。只不过身后的药白上了……

想起沈宸宇刚才发的考试通知,余溯趴在床上翻了翻教材。距离上次去学校还是家长会的那几天,大概快半个月了。余溯不知道学校的课程进度,跟杨逸发了条微信。

看着杨逸发过来的学校进度,余溯一个一个对着比记录下来。语文没有多大问题,古文背过了,数学和物理还有几节内容,化学也是,英语自然是没问题。早在初中时,余冶就给自己请了专门的外教。

太阳躺在天空上,像要睡着一样,懒洋洋的。刺眼的阳光直射房间,窗户发出“哐当”的声音,伴随着冷风袭入。余溯拿出一本数学习题,趴在床上写着习题。照在房间里的阳光似乎变换了方向,照向了另一方。

“玩够了?”白木黎看着白木栖手臂上的打痕,冷着声问道“虽然家法没在你身上一下一下落到,但是——家法也不是你能轻视的。”

“哥,你不是答应了吗?”物理竞赛,明明你同意了。白木栖的胳膊颤着,藤条又挨个打上每一道血痕。

血迸溅而飞,白木栖痛得低下头去。轻视家法,怠慢功课,是白家万万不可以的。白木栖不知道为什么物理竞赛就是轻视家法,就是怠慢功课?

“既然能挤出时间去参加竞赛,那就还挺闲的,把高二的书抄一遍吧。”白木黎将带着血点的藤条洗净,消毒,放进抽屉里。出去的时候留下一句话。

“你只能靠你自己。”

白木栖轻轻抬起胳膊,地上也已经流下一小摊血。她走进卧室里自带的浴室,讲花洒冲向胳膊,将上面的血洗净。

白木栖垂眸,没在意凉水带来的疼痛。白家的家法没在她身上紧压着,那也是有原因的。一个不受待见的孩子,谁又能挤出那心思来管呢。

抄书,不是没有罚过。只是她挤不出时间去完成那些东西,家里的课程、学业、公司早就把她压的喘不上气来,只是装作风轻云淡,一脸轻松的样子。

白木栖将胳膊缠上纱布,打开数学书,从扉页开始抄。颜色、人物、字体都要要求一模一样,这得抄到什么时候?

那晚,二人都没有睡。

21

“今年过年,小栖就别去了……”白南寻整理着文件,对着桌前跪着笔直的白木黎说道。白木黎惊地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发现自己破了规矩,又跪在地上。

“父亲……为什么。”

“大过年的,破了气氛可不好。”前些年还没事,白家老辈看到白木栖还没说什么。不过去年,直接让守在门外的人拦住了白木栖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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