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家属院(269)
沈校长那会正好爱上钓鱼,就低价买下了这艘几乎全新的汽艇,时时出海去钓鱼。船长当时也馋呢,可惜家里经济账一直是老婆在管,就不让他买。
没想到两年后,他还是开上了这艘船。哈哈,船长特别稀罕这艘汽艇,觉得和它真是特别有缘分,所以开船的时候也特别用心。
一连在海上行驶了一个半小时,沈岁进他们不知道,原来坐汽艇是会全身被海水打湿的,每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薛岑出发前,还特别用心地花了一个多小时化了个美美的妆,没想到这会儿全白瞎了。
比成为落汤鸡更难受的是,每一个人经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海上颠簸,胃里几乎都有点翻江倒海。
连酷爱户外运动,长骑半个月公路赛车的单星回都有点顶不住了。
一下船,沈岁进和薛岑就互相勾肩搭背地找了个岩石壁,在那儿痛痛快快地吐。
一边吐,一边呕说:“我们脑子是被驴踢了吧?好好的沙滩不玩,跑这来遭罪?”
岩石后面传来当当的凿壁声音,吓得她俩一时连吐都忘了,惊惶地大叫:“单星回、游一鸣——”
两人真是跑的比海里的飞鱼都快。
第75章
沈岁进和薛岑跑的连鞋都快掉了,气喘吁吁地停在他们几个男的面前。
单星回正从汽艇上卸行李,见沈岁进跑的面红耳赤,问:“怎么了你们?”
薛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妈啊,吓死我了。我们俩在那块大岩石那里吐,那岩石背后长了鬼啊?跟嫌弃我们吐在它身上似的,一直铛铛铛的发出凿壁似的抗议声响,把我们俩吓的够呛。”
船长单脚踩在船头,从汽艇上拣行李递给陆地上的单星回,嘴里叼着的烟快燃尽了,随意弹在了沙滩上。
船长笑得面上风吹日晒的褶子都泛起了涟漪:“那是老许在凿生蚝,不是岩石上长鬼了。”
“老许?”众人面面厮觑。
“就是老许啊。这岛上除了他,还能有谁?”船长拉开嗓子朝着巨岩那个方向喊:“老许,出来,我给你送了几个孩子过来。”
名叫老许的男人,早就听见他们一行人在岸边说话了,悠闲地从岩石背后露出了半张脸。
老许冲船长扬了扬手里撬生蚝的螺丝刀,并没有开口说话。
沈岁进躲在单星回身后,悄悄地跟他嘀咕:“这人看着是真有点邋遢。他穿的是白背心吧?几百年没洗似的,都黑成了这样。还有,他怎么不剃胡子呢?居然还给胡子在下巴下面绑了一个小辫儿。他是不是这么多年没剪过头发啊?”
沈岁进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的把头发留的比女的还长,那长度都快到腰了吧?
船长重新掏出了一包新烟,是他们刚刚上汽艇的时候塞给他的。
船长说:“你们把这烟送给老许,让他晚上照顾着你们一点。”
沈岁进:“不行,这烟是给您买的,您得收。”
其实肚子里想起的是渔具店老板的那句:在海上,不会开船的人,生死可全由船长说了算。
船长不要烟哪儿成呢?这包烟,就是他们五个人的生命保险。
船长让她别客气:“老沈平时对我们都挺客气的,有时候钓的鱼吃不完,他还在码头给我们分了。他钓的鲷鱼总是特别大,不卖给酒店,就兴送我们这些码头上找活儿的闲人。”
沈岁进听了,这才放心地把烟收回来,还甜甜地说了句:“您明天来接我,我们要是钓上大鲷鱼,我们也送您!”
那个老许看着不太好接近的样子,沈岁进捅了捅单星回的腰窝,给他使了使眼色,低声说:“你去送给那个许叔叔吧,我有点怵他的模样。”
刚刚他可是把薛岑和她吓得不轻,到现在脚底都有些发虚。
船长笑得前仰后翻,撑腰说:“你们还得感谢老许,你瞧瞧,没他这一出,你们还吐的云里雾里呢!这会儿是不是不吐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
沈岁进和薛岑互看一眼,发现此时胃里居然太平极了。
船长帮忙把他们的行李全部卸了下来,稍稍嘱咐了几句,就开着汽艇返程了。
单星回拿着一包烟,换回来小半铁桶的生蚝。
薛岑伸脖子往铁桶里看了一眼,说:“就是这玩意儿刚刚吓的我们啊?老许送我们这个,我们也不会做啊,生蚝该怎么吃?”
沈岁进伸手捏起铁桶里的一片生蚝肉,啧啧说:“真大真肥,快赶上我在法国吃的生蚝了!法国人吃生蚝,在上头挤点柠檬汁,一口一个。”
薛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上下下地摩挲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这玩意生吃,不会闹肚子吧?我妈从来不让我吃生的海鲜,说是有寄生虫。有一年我和我爸妈去潮汕旅游,当地人有一道菜是鱼生,就是淡水鱼切薄片蘸酱料生吃,可把我们仨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