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了(7)
也有人说,等着虞笑失手考不上A大,要看笑话。
有人哀叹,有人为虞笑加油,也有人在讥讽。
这些讥讽虞笑也没有放在眼里。
进了六月,大家愈发紧张起来,一班吊车尾的莫书安也紧张起来,收起平时的嘻嘻哈哈,认真复习了。虽然在一班是吊车尾的,但是相比别的班同学也是领先一筹,要不然早就进了普通班。
虞笑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六月的暖风袭来,不知有没有吹暖那颗冷清的心;窗外的树叶摇晃,不知有没有唤醒那颗沉睡的心。
第四章
虞笑周末经常来“竹夭”,程柒和保送无缘,因为想去北方上大学,目标是K大,最近一直在帮曹博、莫书安补习,学校安排了自习室给高三学生,愿意去的可以去。
虞笑目标是A大,曹博他们也不好意思麻烦虞笑。
虞笑背着书包早早地来了“竹夭”,邵瑄也是刚营业没一会儿。
“早啊!邵瑄哥。”虞笑熟练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放下书包。
“早啊,笑笑。”邵瑄在收银台收拾东西。
虞笑的位置是在最里面,有一张课桌,上面放着一个书架,摆着几本关于高考的书。
“笑笑。”邵瑄叫着虞笑。
“啊?”
“今天下午得去看医生,预约的下午一点。”邵瑄提前几天记着这件事。
“哦,好的。”
虞笑在北宁失踪的第二年春天,精神失控,邵瑄以“家长的”身份陪虞笑去看了心理医生。
秦医生是虞笑的心理医生,对于虞笑的这种情况,除了最基本的缓解方式,还告诉了邵瑄一个办法:“解铃还需系铃人。”还有一句“若是解铃人不在,要么找回,要么替代。”
下午邵瑄关了店,领着虞笑去秦医生那。
询问了几个问题,聊了聊家常。
“最近有没有什么不适?”
“没有,只是失眠比较严重,每天大概睡不到四个小时。”虞笑被确诊为抑郁症,有好转,只是幅度小。
情绪不会突然失控,会主动与人交流,但是失眠越来越严重。
“邵瑄,你还记得我从前和你说的话吗?”秦医生单独对邵瑄说。
“记得。”要么找回,要么替代。
“她生活在一个几乎没有□□,那时候北宁成了她所有的光,那束光突然消失,对她的影响不用我说了吧,要么找回那束光,要么在另一个方向那个不属于北宁的方向重新照亮她的世界。”
“我明白。”邵瑄无数次妄图走进虞笑的世界,可她的世界始终没有为他打开过。
“邵瑄,如果我也想成为她世界的光,你会阻止吗?”邵瑄喜欢虞笑,旁人看的清清楚楚,唯独虞笑没有。
邵瑄没有做声,只是看着秦御风的眼睛。
良久之后,薄唇轻言“不会。”这是他的答案,也是秦御风心里期待的答案。
虞笑和邵瑄回了学校那边,路上下起了小雨,邵瑄打起雨伞。
“我不想打伞,邵瑄哥。”虞笑在雨天总是控制不住眼泪。
那天,是虞笑和北宁最后一个通话,H市下着大雨,雨粒砸在窗上啪啪作响。
虞笑隐约听见北宁说“虞笑,我爱你。”
但是那句话之后,北宁手机突然没了信号,再也打不通。
“小孩不能淋雨,会长不高。”
“我都一米七了,够高了。小孩淋雨长不高,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虞笑被强拽着走在伞下。
“我说的,自创的。”
“我就说嘛,再说了,我都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
“我们笑笑是大孩子了。”不是小孩子了,那,可以谈恋爱吗?
虞笑高考在即,已经两年多没见过虞父了,上一次还是在高一的那个寒假,虞父回家陪着虞笑过年。
虞父那次不是自己回去的,还带着第二任妻子和六岁的儿子。
虞父晚上来到虞笑的房间,“笑笑,我和你赵阿姨结婚七年了,小佑出生的时候没和你说,那时候你还小,怕你生气。”
虞笑也没生气,只是笑着说“恭喜。”
即使虞父再忙,过年也会空出时间回来,但是初中之后他都没回来,但是每个月都会往虞笑的卡里打钱,开公司,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万元以上。
原来是父亲有了自己新的家庭,那就祝他家庭幸福好了。
虞佑算是虞父老来得子,被宠上了天。
虞笑出去买东西,虞佑偷偷跑到虞笑房间,砸碎了抽屉里的相框,里面的照片被撕碎扔到马桶里,没被冲掉,但也面目全非。
那是虞笑手里母亲唯一的照片。
虞父没有责怪虞佑,知道之后仔细检查,看看虞佑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