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清想听全部真相，耐着心思哄他，终于从他嘴里得知了全部事情来由。

知道这些蛋糕是野炊那天他早起亲自为她做的，阮清清更难受。

低垂着头，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伸手去拿冰箱里发霉的蛋糕。

江衍想要阻止，他以为阮清清是要扔掉。

阮清清一个眼神，他就不敢再阻拦了。

少年默默地想，她想扔，就扔吧，只要她喜欢就好。

刚这么想，少年眼睁睁看着女孩拿着发霉的蛋糕往嘴里塞。

少年漆黑的眼眸蓦然睁大，行动快过大脑，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阮清清动作很快，江衍握住她的手腕时，她已经往嘴里塞了一口蛋糕。

发霉的东西，味道怎么可能好，稀烂的口感，浓郁的臭味。

阮清清生生咽下去一口，难受得想吐，眼里不停地分泌泪花，这是她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可这些东西，江衍居然这些天都在吃。

阮清清越想越难受。

“不，不能吃……”江衍第一次对女孩强硬，握着她的手腕，强行掰开她的手指，抢过她手里仅剩的蛋糕。

漆黑的眸浓稠如墨，没有人清楚少年此刻在想什么。

阮清清抬起头，泪眼汪汪：“你也知道不能吃啊？”

阮清清心疼得都快要碎了。

少年望着女孩泪眼汪汪的模样，一时间失了神。

就如少年第一次对她强硬，她也第一次对他强硬，却都是为了彼此。

“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吃这些东西，我就跟着你吃，你也不要存钱给我买日轩家的蛋糕了，我不会吃的……”

过于心疼，让阮清清语气不自觉强硬，听起来就好像在生气，少年瞬间慌了神，慌乱不已，以为阮清清再也不理她了。

浓密眼睫不停发颤，少年紧紧握住她的肩，漆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阮清清，似乎想道歉，小心翼翼地开口：“别，别生气……”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击垮阮清清的强硬，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地从眼眶里滑落。

她发现自己好没用，面对自尊心强，又执拗固执的少年，她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了。

她明明一直想帮他，可少年却一直在为她付出。

为此过得更艰难。

“江衍……”阮清清声音都哑了，顶着湿漉漉的眼眸认真望着他，白嫩的手捧住少年的脸：“你认真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

现在的江衍早已经慌了神，别说听一句，阮清清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犹豫。

慌忙点了点头，害怕表达得不够明确，重重地“嗯”了一声。

看他这么听话，阮清清又心软了，说话不敢再有情绪，同样小心翼翼呵护着少年敏感的心。

“这些东西，都是不好的，吃了身体会生病，我们不能再吃了，你看看，我吃一口你都那么心疼我，你吃那么多，我也会心疼的。”

阮清清笑了笑：“你希望我每天都那么心疼吗？”

手慢慢从他脸上往下滑，握住少年的手，放在她心脏位置：“知道你吃这些东西，这里好疼，江衍，你是不是讨厌我，所以想要我每天都疼……”

阮清清承认，她利用了少年对她的赤诚之心。

可她没办法，想让少年心疼他自己，不如让他心疼她的方式来得有效一些。

江衍不是傻子，他很多事不懂，那是因为没人教，渐渐和女孩相处，渐渐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又怎么会不明白女孩说的疼是哪种疼。

可她眼里心里都是他。

而他，何德何能？

拿什么配得上她。

少年漆黑的眸子好似染上浓稠的墨，黑得深邃。

“好……以后，都不吃。”

听他答应，阮清清瞬间破涕为笑，她的少年她了解，简单纯粹，他答应的事，就算没有人监督，他也会自觉坚守。

“那我现在做菜给你吃好不好？”阮清清问。

江衍点了点头。

之前沉重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阮清清开心地把他冰箱里那些不好的食物统统扔掉。

拿了新鲜的蔬菜往阳台走去。

阮清清会做的菜不多，都是最近现学的，还有些手忙脚乱。

江衍默默地跟在阮清清身后，默默给她打下手。

看着女孩忙到忘记放了盐的事，重复放了两三次，默默抿着唇。

他买的菜都是她喜欢的。

看女孩炒个菜都累得满头大汗，少年心底好似被烫了一下，抬起手臂，用衣袖给她擦汗。

就像她给他擦汗的时候一样。

阮清清一愣，回头对他笑：“嘿嘿，再等一会儿就好。”

“我来吧。”

她今天也要留在这里吃饭，少年望着剩下的两个菜，心里默默地想，不能再多放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