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沈声则是一副并没有睡好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们昨天的谈话是不是被听到了，沈声总觉得莉莉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

想什么呢沈声，现在是工作时间！

偷看了一眼A，他昨天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极其自然的回了房间睡下，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更多的表示，以至于沈声都有些怀疑昨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他的幻想。

颂歌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现在就站在旁边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这才把沈声越飘越远的思绪拉回来。

今天决定要去沙布雷公司查看的人又比昨天多了点，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继续这样龟缩下去可能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被放弃，再加上这种身处闹市区的公司怎么想也不会太危险，又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一点昨天的见闻，于是又鼓起了勇气。沈声对此并不发表感想，有人帮忙总比没人帮忙来得好。

这次来的人中男职员也会开车，司机这项工作自然也就轮不到A亲自动手了，更何况沙布雷公司本来就是男职员工作的地点，让他来开车也更熟悉路况一些。

沙布雷公司的主管显然还认得他们，这回乔难得的拿出了他当做总裁时候的手腕，态度强硬的告诉主管他今天非要见董事长一面不可，如果董事长不在，他就亲自在接待室等到他来为止。

可是让他们都没想到的是，这次主管竟然出奇的好说话：“当然，当然，董事长已经吩咐过了，如果您再来的话可以去董事长的办公室稍作休息。”

想要达成的目的轻易摆在了面前，沈声反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对方直言让他们去办公室，这也就意味着那间办公室里已经不可能有什么东西存在了，就算有，也是他并不在意的东西，就算查到了也没什么用，甚至可能是对方故意留给他们的陷阱。

可是就算这样也得去看看。

交换了一下眼神，沈声示意乔答应下来。只是所有人都上去显然不太现实，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沈声决定暂时留在楼下接应，让对董事长显然更加熟悉的颂歌和作为武力保障的A陪同乔和莉莉一起上楼，有点意外的是那个有点小结巴的艺术家竟然也磕磕巴巴的提出自己想要上去看看的想法。

可能是克罗洛克早就已经嘱咐过了，他们这么一大堆人想要上去那名主管竟然也没说什么，就这么放任他们坐电梯上了楼，连安保措施有没有做。

留在楼下的只有沈声，骗子和充当司机的男职员，因为害怕被发现的原因，男职员始终都留在车上没有下来，沈声也就随他去，这人不是什么胆大包天的人。

他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最为普通而平凡的一类人。昏昏碌碌的活着，不好不坏的工作着，生活的热情早已经被现实消磨的差不多了，他们是被这个无情的社会碾碎的根基，被舆论所操控的普通民众，没有什么主见，一旦有人带头说什么就很容易赞同对方，无非就是这样的人而已，在没有人撺掇的情况下就算让他逃跑他都可能不敢。

再也平凡不过，但是却并不让人讨厌，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与之相反，那些耀眼的，美丽的东西可能反而已经脱离了人类这个概念，成为了另一种层面上的怪物。

就比如说颂歌，又比如说是A。

然而此刻，十三层之上，颂歌却想称呼这位其貌不扬的艺术家为怪物。

人各有所长，如果说对于普通人而言无比晦涩的咒文就像是自带精神污染的天书一般，而那对于颂歌而言只不过是个有趣的课外读物而已。又好比现在，这些无意义的涂鸦和图标在颂歌眼里都大同小异，可是对于这位说话有些费力的艺术家而言，它们都再清晰不过。

“这······这个颜料······我在这边见过······”他仔细的凑在涂鸦上观察，“它······它是······是这边的一个······印······印刷厂的颜料。”

他努力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尽管很费力，但是依旧磕磕巴巴的说着自己得到的情报，“我······我知道······知道这个印刷······印刷厂。”

颂歌也好奇的凑过来看了看这一堆平平无奇的罐子，可是无论他怎么看，这堆罐子也只能是罐子，他怎么也看不出这上面有任何区别，该说果然是真正的艺术家吗？能被那家伙看上并且邀请的果然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十三楼的舞台后台，穿过后台就是他们之前所在的那个小宴会厅，他们是用了上卫生间的借口才得以从办公室里溜出来跑到这边查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