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于春(83)
江振霖的尸体是在南云一个偏远的村子找到的,不过身体已经面目全非,上面发散一股臭味,双目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当年那桩贩卖毒品和枪支的重大案件因为江振霖的牺牲,有了重大的进展,在贩毒团队要通过境外去交货时,被缉毒队知道了重要情报,于是大大出手将其包围,成功把他们一网打尽,也成功将所有毒品的枪支全部收回。
不过缉毒警察这项工作本就危险,被称为是在“刀尖上的人”,死后为了保护家人不遭其他毒贩的残害,一般都是没有墓碑,所以江振霖尸检报告出来后,周舒逸替他做了海葬这个做法。
这是他生前有提过的,周舒逸做完这个决定后更是悲恸不已。
江家的老头子江东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又心痛又为他的儿子感到骄傲,他知道儿子的身份是刑警,但是并不知是缉毒警察。
那一年之后,整个江家发生变故,周舒逸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脾气也变得暴躁,因为家中并不穷,她选择修养一段时间再回学校。
江衍每天回家都能见到周舒逸,但是他不知道周舒逸为什么见到他总是以阴森的眼神看着他,见到弟弟又是慈祥的样子。
父亲的离世给周舒逸重大的打击,直接将周舒逸那个温和贤淑的样子打破。
记得有一次,江衍回到家,学校要求开家长会,他忐忑去询问周舒逸,她在他讲完立马将手中的杯子朝他额头上砸去。
她情绪波动,大声怒吼:“你爸都死了,还开什么家长会,我看到你真觉得烦。”
江衍被自己的母亲说烦时,他害怕了,头上那滚烫的血液往下流,而江浩隽看到哥哥被母亲这样打,连忙过来扶起。
殊不知周舒逸马上变成慈祥的一面,整个人像精神分裂一样,而看到江衍是那种恶心讨厌的。
母亲这种区别对待,江衍慢慢习惯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年,江衍生日那天,江家人打算在外给他过生日,半路却上遇到车抛锚,修了半天。
谁知,中间出现一群黑衣人,个个手中持把狼牙棒,中间有个人拿把P229型□□,他们带着口罩。这个高速公路上距离市区偏远,是在在半山腰上,黑衣人仿佛知道他们的行踪,见他们车走不动了立马下来围住他们。
周舒逸见到他们心里咯噔一下,她紧紧抱住江浩隽,她很害怕再失去他,而江衍做在旁边见到这一举动,他讲不出什么话,心里是说不出的心酸。
黑衣人逼他们都下车,就在他们要开枪那一刻,半路出现一辆警车,他们瞬间慌张,见到周舒逸死死护住江浩隽,硬要抢。
周舒逸的力气抵不过两个男人,最后被推开,而江浩隽被劫走,江衍要上去救时,被狼牙棒一棍子打到膝盖骨上,他倒在地上难以行走。
警车赶到时,江浩隽已经被带走,也不知被带到哪里去。
几天之后警方这边才查清楚那帮黑衣人的来路,正是那帮毒贩的残余势力,周舒逸知道后,彻底崩溃,她成天郁郁寡欢,时常对着江振霖和江浩隽的照片发呆。
而江浩隽的消息没有一点进展,她试着去查类似这样的案件,但是她联想到人贩子的手段时,心里一颤,她脾气暴躁把iPad扔在地上。
江衍站在楼上看到这样,他无能为力,自己的腿才恢复好。
自从那之后,江衍的生日成了禁区,江家人没有人敢再提,而周舒逸见到他,更像被刺中某条神经,对江衍更是憎恨入骨,她动不动就打他。
而江东时常在外做生意,并不知家里有这事,江衍也藏在心里不说,身上经常出现淤青和伤口痕迹。
他不恨母亲这样对他,只恨那些毒贩子,更恨自己力量太小,被黑衣人一棍下去,自己的弟弟就被人抱走。
有时候在深夜里,他蜷缩在床边,在想事情的源头,他得出一个结论,为什么父亲要从事缉毒警察这个职业,为什么那些人要吸毒……
——
上学时候他的成绩优秀,高一那段时间老师家访找上门来,但是周舒逸丝毫不给他面子,当着老师的面打了江衍一巴掌。
江衍眉头紧锁,他偏着头,正要抬起却撞上周舒逸那充满厌弃的眼神,他死死咬住下唇,老师也赶紧走出来护住他。
连老师都知道要维护他,而他的母亲却把他恨之入骨,明明自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他自从父亲离世后,日子就过得艰辛。
他愣在原地,老师虽然护着他,但是周舒逸就跟疯了一样,拿出手机要砸江衍,嘴边喊出脏话。
“江衍我恨你,你的出生我的丈夫险些出车祸,我真感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