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校霸开始装乖后(86)
还有半个小时就能见到她了。
他窝在座椅上眯了一会,半睡半醒间想起好久以前的事情。
爸爸出门打工的时候,他就自己在家,自生自灭。
饿到不行就去偷东西吃,然后是偷东西卖掉,换钱买吃的。
被抓到警察局,因为年纪小没法判刑,被爸爸接走回家毒打一顿,打的动不了了,再自生自灭。
但人要活着,总要吃饭的,于是偷窃和毒打交替着,没有尽头。
爸爸厌烦了,干脆把他卖给专收男童的人贩子,这些男童要么被卖给南方没有儿子的人家改名换姓百般疼爱,要么沦为怪癖者的玩物。
中朝混血,自然是玩物的优质选材。
有次过年,爸爸带了那些人过来“提货”,他虽然小,却也知道自己是在受□□,拼了命咬伤那人逃了出去。
村里似乎有人家回来过年,很是热闹。
那是他第一次见安以诚,穿着火红的毛呢短衫,安以轩牵着她的手,怕在外面手冷,干脆握着她的手揣进自己棉袄的口袋里。
肯定很暖,他想。
追他的人揪着他的脖领,嘴里骂骂咧咧,安以轩瞧见了,直接报警。
当时安家尚且富裕,安母流产后一直郁郁寡欢,他和安家还算有点血缘关系,安家决定收养他。
安以轩宠着安以诚,有时候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弟弟腻在安以诚旁边,他肯定看不顺眼要教训几下的。
安以诚也不偏袒谁,美其名曰打是亲骂是爱。
然而她是很宠他的,这种宠爱在于理性,不会把他当成替代品。
她说不必扮演谁,快点融入这里,用初新然的身份。
怎么融入?
他不要再在那个孩子的影子下活着。
下午安以诚迷迷糊糊地睡着,整个人沉浸在消毒水的气味之中。
许言珩说到做到,五二十就过来校医室,还给她带了个菠萝包。
等她吃好了,他扶着她坐上不知哪弄来的自行车,翘臀的设计很是风流。
想起来了,沈谨丞的车。
他跨坐上座椅,回头看了她一眼,“坐稳了?”
“稳了,你稳不稳啊?”桃花眸子带着俏皮的笑,熟到游刃有余得打趣他了。
许言珩踩了脚蹬,自行车缓慢启程,稳稳当当地载着她,朝向往已久的作品驶去。
赵溪琳等在门口,见她来了还是很惊讶,“我去,班长真的肯让你上啊,我还以为他说着玩呢。”
“是个好人,走吧去化妆。”安以诚应付了两句,火急火燎的先换衣服。
“乌乌安哥我的安哥!”
灯光骤灭,全场静默了几秒,一声清亮悠远的竹笛如同樱瓣点水,灵动清澈,婉转几声,随夜晚的星辰旖旎在浩渺夜空之中。
筝鸣寥寥,几声旷远。
灯光骤亮,一群白衣裤裙的少年仗箭比肩,随着筝鸣满雕弓,力量之美彰显无疑。
笛声一转,杀意迸裂,诡谲的音符撕裂桃园流水的构思,瞬间将听众置于万马沙发的血染黄沙。
箭箭齐发,转身,抽箭,再发。
中国弓箭编入舞蹈,神秘和谐,男性武力之美,荷尔蒙的爆发都是成了开场白的亮点。
悠扬的大提琴声如同流水,映照着月下的古堡,藤蔓缠绕,玫瑰铺满了花田,掀开天鹅绒窗帘的一角,如水的月华便静静泄下。
笛声渐行渐远渐不可闻,回环曲折,似有若无地轻轻附和。
抽象的飘零的美似乎就要破碎,程筱手执狼毫,笔走龙蛇,春秋笔法赫然纸上,寥寥几笔,墨竹挺立,气势磅礴!
大提琴深沉宁静的步调加快,拍子明朗起来,摩登的气息缭绕着古典的优雅,勾勒流苏花边一般,正经中透露着些许风流的丝滑。
红衣汉装的女孩们一登场,窄袖靓妆便令人眼前一亮,奶白的油纸伞和着轻快的笛声,诉说小桥流水的惬意遥远。
舞步轻盈,步步莲生。
筝声又起,珠帘般几个花指,复又几声深沉的低音,灯光照在大提琴上,几声独奏,附和了深沉,又显得绵长深远。
笛声婉转,诉说往事一般绵绵缠缠,细雨温和,润物有声,女主登场,长剑惊鸿!
大提琴手不知从哪拔出一柄唐刀,一套绣春刀闲云野鹤行云流水,厮杀的爱情与无言中轰轰烈烈,武力之美再次彰显,擦身而过的瞬间,刀剑错过的光影,流苏摇曳的跳动,阵阵鼓点的激昂融入……精彩绝伦,无声胜于有声。
长剑三尺,画地为牢。
唐刀在手,情劫难逃。
凄楚携着漫漫灯光一同退场,旷远的笛声却有渐进的架势,黑衣的少女信步走近人们视野,竹笛仍在唇下,指尖几个变换,音符跳跃,再也寻不见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