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校霸开始装乖后(175)
安以诚递去那捧白玫瑰,和他茶色的温润眼眸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温柔一笑。
言之溯揉了揉她脑袋。
一如从前。
没关系,你我只是挚友。
我视你为珍宝。
如此,便无惧失去。
“我知道你最爱的口味,
知道你最爱用的香水,
最爱说的词汇,
最爱晚睡,
和你最爱是谁
……”
四人畅快淋漓地大吃大喝,在民宿住了一晚。
又是四点的光景,夏日昼长,天已经早早的亮了。
自从那人走后,她总是三四点就醒,无缘无故的失眠。
那人那人。
她从不敢想那名字。
去果园的超市24h营业,正好口渴,出去买水。
一瓶水两块钱。
一瓶雪花啤酒也是两块钱。
果断买啤酒。
雪花啤酒——带你勇闯天涯。
天色尚早,虽然不见丁达尔效应,但林中景色极佳。
附近东南方的山顶有座寺庙,名普陀寺,据说很灵验。
安以诚在民宿门上留了张字条,拎着酒瓶子上山了。
山脚台阶千万级,在林间蜿蜒抬升,安以诚走走停停,山中昆虫众多,又值暑期,叭叭嘚嘚吵得她耳朵嗡嗡直响。
台阶伸到一处,分了条岔路出来。
她想起罗伯特的小诗: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凄凄,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台阶转了了弯,眼前顿时明朗开来。
素江滚滚,一望无际。
江上清风徐徐,水波生生不息地向前推展,从太阳那夺得几缕阳光冠在浪顶。
浮光跃金,当真满眼的碎金。
再转,就是一个雕梁画栋的小凉亭,她远远地看到鸟儿翅膀一般的飞檐。
一连串吉他的清脆音符跳动着,滚下台阶,绕到她的脚边。
就像撕裂锦帛一样华丽又哀伤。
是嵩哥的那首。
第90章
已经是在记不清多久以前,有人也坐在自己旁边,深情地弹出一模一样的音符。
好像就是昨天。
被硬生生压制的情感一下子堵在心口,她一直以来逃避的、回避的、拼尽全力遗忘的……
不该就这么轻轻松松就被重新带回脑海里。
好疼……
她蹲下身子,抓住胸口的衣服,被层层积压的痛楚砸的透不过气来,酒瓶滚落,酒花泛起白沫洒了满地。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胳膊痛哭起来,可是眼泪怎么留,心口蔓延的疼痛还是像触角一般刺进全身。
疼,被人揪住心脏一样的疼,就像身体下坠,而深渊无尽的痛。
所有美景都暗淡下来,唯有一个滚烫的名字,像闪着火光的烙铁一般,在她已经磨出老茧的心头,一遍遍的烙印,连着他咬过的疤痕也跟着泛疼。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当初不该相识。
不该在一起。
不该经历那么多故事。
可是——
他会不会因为偶尔想起她伤心难过。
会不会因为不得两全而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会不会因为深情错付而留下阴影?
他已经竭尽全力把最好的都给自己了。
而她,只给他带来了痛苦和狼狈。
她简直毁掉了一个少年——一个自信尔雅、一心一意念着她的少年……
这么久,她才幡然醒悟:
原来她的疼痛……都是心疼他的痛。
她说已经平息淡忘,不去想就再不会想起,原来都是自我编织的谎言。
不是说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吗?
究竟要多久才能放下?
一年不够,两年?
三年五载,十度春秋?
好疼……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青年吟咏着走下山路,路过安以诚时,驻足瞧了一眼,笑:“小姑娘,可是太疼了?”
“疼啊,”安以诚哽咽着,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那句在心底念了三百六十五个日夜的粤语头口而出:“处处都是佢影子。”
“我帮帮你可好?”青年一笑,灿金色的眼睛就像融了江上碎光。
安以诚全当是在做梦,也不追究真假了。
浅褐色的眸子望向他,闪烁怀疑和希冀的清芒,“怎么帮?”
“帮你慢慢忘却,如何?”青年骨扇抵唇,金眸深若寒潭,又清浅若初秋潦水。
这脸似曾相识,让她想起一个小姑娘的琉璃眸子。
忘却?
忘了就不痛了吗?
“我……”
不愿忘记他……
心口又是一疼,痛的呼吸郁结于胸,窒息感包裹而来。
她哽咽着,挣扎了一下:“能给我留一点吗?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