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校霸开始装乖后(160)
最近她对什么事情都没了情绪起伏,没日没夜地订酒店,发请帖,抢墓位……
看了公墓价格,她突然嗤笑一声。
她现在,死都死不起了呢。
可悲,又可笑。
她没时间去想许言珩。
也不敢去想。
言之溯本来规划好了与她平静的关系,不想小新突然出事,想起那个伶俐的小男孩,心中惋惜。
她身边当有许言珩陪着,他去也是多余。
犹豫片刻,他还是选择去看一下。
两人各自坐在椅子上,保持着远远的距离。
“考试前我带你去城郊走走吧。”他担忧地凝视着她瘦削的脸。
安以诚没精打采的,声音冷冷清清,“不想去。”
言之溯再次温声劝道:“上次小新说我院子里的海棠好看,天气冷挪到屋子里,二爷爷善理花草,现在又开花了,我们去折一支给他安魂怎么样?”
安魂?
“我倒希望他过来闹我。”安以诚神色淡然地看着窗外,“都说人死后,家里会有不一样的动静,我这几日仔细听着,什么响声也没有,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活人在这自我安慰罢了。”
她眼睛空洞,只剩不喜不悲的凉意。
小新死的太惨,他知道她这辈子心里都跨不过这道坎。
宿区,入土前家里会安排一场丧宴,礼账上写上人名和分子钱。
白白的餐桌雪一样盖上桌面,妈妈在一旁泣不成声,安以诚靠着椅子冷眼看他们笑着交谈取乐,大快朵颐。
人类的悲喜本就不相通。
别人不为小新感到真正的难过她也不强求,只要他在乎的人也在乎他,也不枉他来人间一趟。
母亲泣不成声,在台上讲了两句就哽咽住了,把麦克递给女儿。
安以诚冰冷的眸子在场下一扫,感谢各位赏脸到场,悼念安家失去的养子,平静地讲完这些得体的布词,朝台下深鞠一躬。
落葬时,宿区下了大雪。
安以诚撑着把黑伞,风卷起她的衣摆,把雪花挂到她发梢。
她眼看着掺和这白雪的泥土一层有一层地淹没了初新然,墓碑重重压在头顶,一生,不过须臾。
来悼念的人把烂漫的菊花放在他坟头,一支支紧紧挨在一起,想抵御寒风的围脖一样。
这似乎是初新然第一次收到鲜花。
到死,他才收到人生的第一束鲜花。
人们渐渐散了,墓前只有她和喻泽豪。
安以诚蹲下来,扶去碑上的残雪,白雪触到指尖的温度,化成一滴水。
她指尖轻轻扫过碑上的名字,沾着雪水在名字旁写了几笔。
“念念不忘。”
——必有回音。
安以诚转过身来,朝喻泽豪扬起一抹极淡的笑容,“小鱼哥,我们回家吧。”
这些日子他都没见她笑过,一时有些恍惚。
安以诚回了自己家,快递员打电话让她去拿快递。
最近也没买什么,是谁寄来的快递?
安以诚下楼,签收了包裹。
是个无人签收,退还的包裹,自己平安夜那天寄给初新然的蛋挞。
理智再也压不住这悲伤,克制了这么多天的泪水涌出眼眶,她怎么擦也擦不完。
“砰”的一声,许家林的办公室被人踹开,自己儿子黑着脸走了进来,身后拦了一群保安。
许言珩把一沓文档拍在他的实木桌子上,眼里全是红血丝,不过斯文地朝他吼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以为谁都没有证据吗?”
许家林看了眼那些散落的纸上,朝保安说了声:“下去,把门带上。”
“许言珩,你姓什么?花谁的钱?”许家林阴沉着眸子训斥道。
许言珩从来不顶撞他,但这唯一一次顶撞显现出非凡的爆发力,“你有没有王法?”
许家林冷哼一声,“真是我许家林的好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过来指责他爸!我白养你了。”
许言珩知道他爸什么性格——斩草要除根。
他既然对初新然动手,那安以诚和她那群朋友必然逃不掉。
“你过了!”许言珩丝毫不畏惧,“我劝你尽快收手,不然早晚被捕。”
“所以你就过来把这些证据拍在我的脸上?”许家林眯着眸子,“许言珩你怎么突然就这么有正义感了?这事你不是应该见多了吗?之前怎么不管?”
被自己爸爸戳到痛点,许言珩黑眸阴沉。
自己儿子这次的确受刺激了,竟然莽撞到跑道自己这来叫嚣,许家林脸上带笑,“儿子,你心里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吗?”
他冷哼一声,“你巴不得我把那些人全做掉,只留一个你自己拿去驯服;要么就是把痕迹掩盖的在细致些,直接把脏水往别家一扣,让她以为不是许家做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