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乖+番外(76)
林友儿气不过,不爽自己被白简的猫抓伤了,徐昭却只是这个反应,“你怎么能给它取这个名字!”
“这个名字怎么了?”徐昭挑眉,问。
林友儿突然被这么问,一时答不上来,气得捏紧了拳头,脑袋有点晕,没怎么控制好和徐昭本就快要崩裂的关系:“爸爸要是知道了——”
“别给我提他!”徐昭表情没多大变化,嗓音却一下子提亮,面庞因为愠怒,微微泛红。
这么长时间来,见过徐昭各种温柔不达底的样子,但始终没见过徐昭发飙模样的林友儿被吼得蒙圈,还渗着鲜血的伤口像是没了疼痛,她大脑只有懵,感知不到周围的气氛。
然后,她木讷好久,怔怔望着跟前慢条斯理坐到沙发上,继续剥了颗棒棒糖往嘴里扔的徐昭,十分不符常态地没眼色,“徐昭,我才是你妹妹吧,你为什么能这么偏心?”
徐昭沉默了好久,最后撩了头发,耸肩叹了口气,手肘撑在膝盖两侧,脑袋面向冰冷反着光的瓷砖,只是摇头:“你不要再骗我了,我不信你。”
停顿几秒,他又低低笑了,幽暗的眼神意味不明,藏着阴翳,“你妈能和那老家伙在一起,是看中了他什么,还是急于要人接盘?那老家伙在离开我妈后,又出轨了几个,在遇到你们这对可怜的母女时编造了什么,才博取了你们相互吸引的同理心,最后名义上伟大的要和你们‘踏实过日子’?”
“徐昭!”被明着翻开伤口的林友儿怒火攻心,抓起边上的纸巾盒便朝沙发上的徐昭砸了过去,“你太过分了!”
纸巾盒是木头做的,被林友儿突然这么扔过去,砸在身上的时候还是挺疼的。
徐昭肩膀挨了一下,脑袋却是更清醒了,心头一幕幕涌上来林友儿之前明里暗里给他洗脑的话,以及先前因为太过共情和关心这个和他一样背景凄惨的名义上的妹妹,而忽略了白简的种种时候。
他现在意识很乱,但也好清晰。
徐昭掩面冷静了好一会儿,像只鸵鸟一样躲了起来,躲到林友儿下一轮崩溃,跌撞跑着冲出了房门。
房门没有被随手关上,门大开着。
周围貌似没了什么声音,只剩下外头有一声没一声的鸟叫。
又到了独自面对的这种时候,比起气恼,徐昭心里反而有种潜意识的怵。
面对那个混蛋父亲,面对儿时那个只会躲在同样孤立无援的妈妈身后,看他跟别的女人跑了的幼小胆怯的自己,他总是会怕,惶恐在夜晚入睡的时候梦见回忆里的任何一个人。
他没有勇气,没有大胆站起来直面对峙自己混蛋生父的勇气,哪怕十七岁了还是只会躲在孱弱的妈妈身后。
越是想保护好身边重要的人,其实越反倒是身边那些重要的人在保护他,他跟个沙漠里遇到危险的鸵鸟一样,实际什么也做不好,好多东西都会搞得一团糟。
阳光从外头落进来,将捂着脸颤抖肩膀的徐昭,一处一处都照得很清楚。
泪水顺着面颊滑下,短暂在下颌停留一会儿,最终滴在冰冷的瓷砖地面。
白简醒过来的时候,房间还是和她来的那会儿没什么改变。
唯一变的,就是她从睡在地上,变成了睡在床上,而且身上衣服什么的也变成了干净刚洗过的。
抬手摸摸头发,发现原本湿漉漉的头发正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甚至还热乎乎的,大概是刚被吹干没多久,摸来非常蓬松柔软。
奇怪地左右抬手看看自己,接着又胆战心惊地环视周围,生怕是有什么不法分子潜入进了她房间,然后对她做了些什么不轨之事。
窗户开着,风从那道缝隙中钻进来,轻轻吹动纱白色的窗帘。
看来看去,房间还是那个房间,白简也还是那个白简,没有什么变化。
她秀眉拢着,抓了边上的花瓶揣在怀里防身,瑟缩着身子一点点往前走,还是不怎么放心,想要去厕所或者阳台确认一下这个房间里是不是真的没别人。
否则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换了个地方睡着,而且身上还被洗刷的这么干净,甚至连头发都被贴心洗过后吹干了?
就算是白简她妈妈,就算是她很小的时候,都没对她那么耐心过,小到连吹干头发这种事情都记得,且做得那么细微入至。
窗帘、客厅、阳台、衣柜等,都被白简警惕确认过——真的没人。
现在,只剩下最后个地方,厕所。
面对着厕所,白简的心脏莫名提起,心跳很快,总觉得不会发生什么好事,脑海里涌出各种恐怖片桥段。
厕所这种地方,总是各种可怖片频发的重要之地,指不定一进去,就有一个正拿着刀咧嘴笑着恭候等她的歹徒,就等白简自己落入他的圈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