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里的你(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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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到了敏感时期了,老张也不想说太多题外话了,也有可能他也不想管於梦了,所以於梦没有参加考试,并没有带来什么后果。说来她也算是个奇葩人物了,说实话,她之前都没有见过像她这样的顽固分子,那些人至少正常的程序还是会走的,而她就像基因突变了,毫无逻辑的行为方式。只是名字在贴在饮水机旁的成绩单的最后一排,倒像是考了倒数第一名,没仔细看的人,还真这么以为,好了,她又要开始沉浸在新一轮的羞耻当中了,虽然很多时候都是她自己给自己制造痛苦,也许别人看都没看她的排名,然而极度悲观体质的她就认为别人以为她是倒数第一了,因为以她现在的状态,她考倒数第一也不奇怪。再加上以前可能因为英语和化学两个学科的优势让她获得了一定的关注率,然而现在是除了邢凯,几乎没有什么人关注她了,所以她根本不需要觉得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个而感到丢脸。
然而可悲的是,在她的世界里,邢凯等同于整个世界。
老张只是把成绩表贴在黑板旁边,连让同学们下课有时间去看一看这句话都省略了。非常时期,大家的神经都紧绷着,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成了多余。可能他经验丰富,深知这时候的心态教育是多么的重要。
“大家一边写一边听我说,我看大家寒假过来之后情绪都不怎么高,怎么,现在就开始紧张了?为了提高大家的冲劲,现在每个人拿出一张便利贴,写上自己的姓名学号以及梦想学校,贴在后面的黑板上,每天早上从后面进教室看一眼,时刻提醒自己要努力实现梦想。”
老张说完,大家突然就来了兴致,教室里开始闹哄起来,但是依然迟迟没有人向后面黑板走去,可能大家都在思考,可能大家对有哪些目标院校都不太清楚。当风风火火的霍麒麟以带风的步伐,笔都没来得及放下,在后面黑板上用力一锤,然后跑着回到座位上马上接着做题时,大家才陆续往后走去。
於梦向左瞄了瞄邢凯,一向把这些活动都看得无所谓的邢凯却迟迟没有行动,仿佛在认真思考,於梦想想算了吧,已经打算放弃了,还那么多好奇心干什么。
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於梦还以为大家都会好奇心爆棚去后面看看别人的志愿,然而事实是,大家在上去贴的时候就都互相看了,互相调侃了。而她和邢凯这种道不明说不清的关系,却让她在表面上都不能去看一下,虽然她内心其实很想,再加上邢凯坐在最左边,她在右边,贴在黑板上的位置当然不一样,最主要的是,邢凯是最后几个去贴的。
然而於梦不知道的是,那天下晚自习后,邢凯并没有走,他以调侃的方式去看石书轩的志愿时,他俩旗鼓相当,这行为似乎很合情理了,其实不过是为了瞄一眼於梦的。
那晚,“中国传媒大学”在邢凯心中扎下了根,以至于后来分数出来之后,他在□□空间里发说说一直问学长他的分数可以上北京的哪些大学,北京理工大学怎么样。
然而这些都成了於梦所不知道的事,连同她不知道的邢凯的志愿被淹没在那些久远的岁月里。
如果这一切能如两人所愿实现了那该多好啊,他们在一个叫做北京的城市重新相遇,他们高中不停地画着圈,固地自封,然后发现圈的尽头是另一个起点。然而以於梦现在的学习状态,这似乎也只是一种幻想,因为她是考不上中国传媒大学的。她喜欢他真的喜欢的很努力,但是她却没有意识到喜欢一个人不光是努力喜欢他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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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百日誓师大会,没有成年礼,没有黑板上的倒计时,似乎这些每个高三时代都有的形式在一中都是浪费时间的代名词,所以高考也就偷偷摸摸地到来了。
这些天所有教室都要腾空用来做考场,一中是整个绿篱县的理科生考场,所以他们在剩下的几天里被“赶”到实验楼学习。最后几天老师都不来了,大家自由复习,然而时间点还是不变。
“於梦,我中午去医院做解压治疗,你要一起吗?我看你最近状态也不是很好。”於梦的同桌霍麒麟问着她。
於梦没有想到,像麒麟姐成绩这么好的人还去做解压治疗,只是她已经放弃治疗了,只想快快参加完高考,结束这痛苦的一切。
“怎么个治疗法?”
“其实就是按摩,不过是医学的,在人民医院,我妈认识的人介绍的。”
“哦,我还以为像你成绩这么好的人,应该没啥压力呢。”
“压力大着呢,你看我头发都快被我拔没了,只是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已,买个心理安慰嘛,虽然我也觉得没啥用。”说着霍麒麟还转过头来向於梦展示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