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进入YN集团的大门，智能机器人小一便眨着眼睛站起来，滚动着脚底的滑轮移至门口，睁着拟人化的眼睛好奇地看向门外，胖乎乎的身体占据了半边大门口，外加圆滚滚的脑袋，让人倍觉亲切。

宋念是第一次看见小一“真人”，欣喜地看着小一，挥着手跟他打招呼：“小一？”

小一的眼睛动了动，抬手朝宋念挥了挥，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妈妈！”

宋念脸上的笑意滞住，顿住脚步，转头看顾子义：“他的程序是不是得改一改了？”

顾子义笑得风轻云淡。

“是因为称呼不对吗？”小一已经从门口迎了出来，依旧是那副童稚的声音，歪着脑袋想了想，认真地解释起来，“如果您觉得我的称呼不妥当，那么我可以按照您的指示进行调整。但是在这方面，我判断我的程序暂时不需要修改——根据顾先生已为我安装的数据库分析，参照人类社会习性，我的核心程序出自顾先生之手，是顾先生创造了我。所以理论上来说顾先生是我的爸爸，而您——宋念女士，作为顾先生的伴侣，我应该称呼您‘妈妈’！当然，如果您认为不合适的话，我可以调整为其他称呼。”

这并不是宋念第一次跟小一对话。早在小一还是一个雏形的时候，她就已经远程跟他聊过天了——那时候顾子义把它挂到聊天工具上做测试，她正好有事找他，给他发信息。

因时差原因，她一般都是晚上给顾子义发消息，顾子义在线就聊几句，没在线她就第二天再来看回复。那次正好想问个有点儿复杂的技术问题，发了个消息过去问他是否有空，结果刚发出去不到十秒钟，对方就回了过来——很抱歉，顾先生此刻正在休息。如果您有事找他，请留言，我将转告给他。

标准的中文回复！

那个时候YN集团已经成立了，宋念第一反应就是——难道顾子义找了个秘书？

但是秘书竟然还管老板的生活作息以及私人聊天工具，这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宋念觉得大开眼界，想不到顾子义竟然还有这么随便的时候！

当然，连带着还有点儿尴尬，她一时不好判断对方的身份角色，也不好窥探顾子义的个人隐私，所以理所当然地没有继续聊下去，只回了个谢谢，后面就直接通过电话联系的顾子义。

小一那个时候的程序还不算完整，把她的消息当成了无效信息处理，直接扔进了不重要的信息文件中。所以顾子义对这件事一直到很久以后才察觉到，也是在后来她才偶然发现当初聊天回复是小一。

不过，比起前几年的应对，如今的小一显然更“智能”了，不得不说这个进步超乎她的想象！

宋念满脸意外，忍不住看顾子义，小一的应对已经足够人性化，而且反应迅速，连情绪处理也非常到位！

顾子义摸了摸小一光滑的脑门，表示夸奖。

小一准确地解读了这个动作的含义，脸上露出可爱的表情，挥着圆乎乎的胳膊朝宋念笑：“那么，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呢？”

宋念心生喜爱，亲眼见到已经有了形体的小一，跟面对单纯的程序显然不一样，在她眼里这个时候的小一已经可以称之为一个“人”了。

而且是个可爱的小机器人！

宋念也跟着轻轻碰了碰小一的圆脑袋，想了想，认真回道：“叫姐姐吧。或者，像称呼顾子义那样称呼我也行！”

“好的，姐姐，小一明白了！”小一笑眯眯地举了举手，对于“姐姐”跟“女士”两个词的含义显然理解得非常到位，准确地判断出“姐姐”二字明显代表着更亲近的关系，于是带着稚气的声音里也明显带了几分高兴情绪，弯弯绕绕地滚着滑轮把两人迎进大楼。

灯光和电梯适时打开，小一欢快地送两人走过去，随后在电梯门口处站定，弯着眼睛鞠躬示意：“小一已经规划好电梯停靠楼层了，请进！”

进了电梯，眼看着小一在电梯外面笑眯眯地挥手，宋念转过身感慨地看着顾子义，好奇地问：“你从哪儿给小一找的这声音素材？”简直是作弊拉好感！

“让周礼找的几个小孩子录的。”

电梯到达十五层，门打开，顾子义拉着宋念走进一片花海。

宋念顿觉满目灿烂，停住脚步，慢慢看着周围花海的变动，目光在角落处停了一瞬，这才示意顾子义往前走出逼真的影像中。

“视角边缘的数据转化模型还可以再改进一下。”

宋念只简单提了一句，话题又回到了小一身上：“小一的程序做得太好了，简直超乎我的想象！居然还有情绪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