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71)
澹台雁想想又笑起来,世事当真难料得很。不知待回了国公府……不对,是等去了阿爹在九成山的别苑,祖母还会不会叫骂她不识礼数?
她唇角高高翘起,褚霖却按按她的脑袋,温声道:“阿雁辛苦了。”
这、这是……
澹台雁的出身并不平凡。父亲是世家出身,世袭国公,母亲却是小小医女出身。大衍重视门庭阀阅,又有士庶不婚的礼仪,澹台阔秋违抗父母迎娶许松蓝,本就惊世骇俗,更别提他们二人成婚已久,膝下只有一女,澹台阔秋却拒不纳妾的事了。
澹台阔秋和许松蓝一直恩爱,澹台雁自小也受到父母极尽的宠爱。但同时,她却也要忍受其他人好奇打量的目光,以及背后永不停息的窃窃私语。就连同住一屋的血亲,她的亲生祖母,对她也是动辄恶言恶语,肆意辱骂。
骂她的,都被她骂回去了。瞧不起她的,最终也不得不正眼看她了。澹台雁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往往还觉得看这些人吃瘪心头着实爽快。
可是……
澹台雁愣愣看着他,褚霖把手收回去,仍旧温和地看着她:“阿雁?”
她猛地转回头,紧攥着绣绷,直直盯着上头的玄鸟。
心头一阵又一阵的慌乱。
两人聊了一会儿,天色都暗下来,褚霖同她说了一声,起身去点灯。
褚霖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石青色外裳,在澹台雁身前走过时,大袖边缘也拂起一截短短的气流,荡得她额发晃了晃。
澹台雁瞧着他点起一支蜡烛,然后带着这支蜡烛,一盏一盏地点过去。金红色的灯火亮起,殿内染上一层融融暖意。她的目光就随着一盏一盏的灯火追过去。
褚霖是大衍的皇帝,却为了她被划伤腿,窝在一方殿宇躲着所有人默默养伤。点灯这种小事,本也不该他亲自来做,但因为澹台雁不喜欢让旁人进殿,这等粗浅繁琐的活计,他也都做了。
褚霖走来走去,澹台雁的目光也一直不自觉的追着他。褚霖姿貌出众,她一向是知道的。不论行走坐卧,他的身形总是比旁人更直一些,这衣服松松垮垮,不但没压倒褚霖的精神气,反而衬出几分洒脱和不羁。
也不过就是件外裳。
褚霖脚步一顿,澹台雁连忙收回眼神,暗啐自己一口,拍拍两颊,复又捡起扔在一边的绣绷。
但她端着这绷架许久,也迟迟没有把针穿出来。
殿中的烛灯都被点起,褚霖放好烛台回过头,看见澹台雁在桌案后缩成小小一团。这两日他们不见外人,澹台雁成日待在殿里,只对着他一个人,干脆连发髻也懒得绾,只随意地用发簪打了个结。不施粉黛的俏脸被散落的头发衬得越发小,也格外脆弱。
澹台雁盯着绣绷,不知究竟在发什么呆。
夜里要起秋风,褚霖走过去,将身上的外裳脱下来给她披上:“阿雁别着凉了。”
澹台雁被惊得一抖,下意识回过头来。
两人挨得极近,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哦吼,有人疯狂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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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人险些撞个正着,澹台雁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往后躲,但搭在肩上的手却轻轻用力,将她按在原地。
“……陛下?”
靠得实在太近了,气息仿佛都交缠在一起,澹台雁想要避开这檀香,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呼吸。
幽静的夜里,连烛芯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澹台雁恍然听见不知谁在敲鼓。
怦怦、怦怦,越来越重,越来越响,热意渐渐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原来是她的心跳声。
这人生得确实好看,长眉入鬓,那双桃花眼内勾外翘,长睫如扇,里头总含着谦和又有礼的笑。但瞧着她时,这双眼睛总是专注又沉静。瞳仁又黑又深遂,在昏黄烛光下显得格外幽深。
他总是看着她。
澹台雁的目光悄悄落下来,划过挺直的鼻梁,还有那两瓣略薄的唇。
她不自在地别开脸,脸颊有点热,也不知红了没有,褚霖会不会看出来。
鼻尖深深浅浅的檀香萦绕不去,澹台雁默默盯着褚霖的耳垂,上头戴着的金红耳坠摇摇晃晃,她的眼神却没有焦距。忽而肩上重量一轻,褚霖扶着她的脸带回来。
四目相对,澹台雁视线游移飘忽,褚霖却定定地看着她:“阿雁为何要躲?”
修长的手指因为长年握笔,又或是曾握过刀剑的缘故,落在澹台雁细嫩的脸上显得粗砺。褚霖摩挲着她的脸颊,仍然定定地瞧着她,眼神越发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