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66)

作者:仲未饮茶

澹台阔秋却仍是请罪:“娘娘既已当了皇后,便是褚家宗妇,既是为君,便该有君臣之仪礼。臣妻贸然进宫,留宿多日不思归家,也是有违礼法。臣教女无方,管束门户不严,还请陛下降罪。”

“这……岳父大人快快请起!”褚霖面色微带着些尴尬,“岳父惦念岳母,想来岳母也不是没想着要回去,但是……阿雁她思念母亲,且她的性子岳父是知道的,朕也不大好拘着她……”

澹台阔秋看着褚霖那躲闪的眼神,心下难免也尴尬起来。

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褚霖对上澹台雁,是什么纲都震不起来。他同为男子又为人臣子,在这情景下本该说些什么以示忠心,或是以示宽慰,但他又同时是澹台雁的父亲,这样离经叛道的皇后正是他一手教养出来的。

褚霖说他惦念许松蓝,这也不算太错,但许松蓝能在行宫中待这么久,倒像是乐不思蜀,哪里还有心回家?

澹台阔秋又想起了先前同她商议的事情,世家大族的子弟,多半都要早早在家延请名师教习,彦昭眼看着年岁大了,世子不世子的还是其次,让他有了嫡子名分,尽快开蒙才是正理。

总让许松蓝躲在宫里不出来也不像话,且这样一来,彦昭的前途也是被拖着。

澹台阔秋便道:“无论如何,臣妻身为命妇,也不该在宫中留宿这样久……”

“岳父说的是,但是阿雁那里……”褚霖犹犹豫豫,“若是岳父实在想念,不如过几日休沐时再入宫见见?或许岳父亲自去劝阿雁更合适些。”

这意思是褚霖已经劝不动了?澹台阔秋不由觉得好笑,从前也不见澹台雁这么能粘着母亲,随即他又想到韦氏之乱的事情。

眼下崔氏才倒,澹台氏身为外戚,本该尽力避嫌,或许这也是褚霖相劝澹台雁的缘故。

澹台阔秋的心沉了沉,但皇帝都已经这么说了,显然也是没有旁的办法,也只得等到休沐时再说了。

且褚霖说澹台雁曾经给他送过信……

或许澹台雁留许松蓝在宫中,也有旁的意思。

澹台阔秋念着那封没看见的信,同褚霖再说过几句话便告退了。

褚霖目送他出去,点了点桌案,拧着眉不知在想什么,没过一会儿便说要去梧桐殿。

帝后已经许久没有说过话了,前次去过裴府之后,两人更是待在明德殿和梧桐殿各过各的,从不往来,也不让人通信,许松蓝在宫中暂住的事情,也并非是由澹台雁告诉他的,而是宫人通报的。

行宫里头早就众说纷纭,现下皇帝终于肯探访皇后,却又是在与晋国公长谈之后,阖宫宫人自然又是另一种心思。

褚霖走下软轿,也不让人通报,独自走进了梧桐殿,才刚靠近门前,便听见里头一阵笑声。

里头澹台雁和许松蓝正说着话,母女俩不知说到了什么有趣事,笑得丝毫不顾及旁人眼光。

褚霖在门前静静等了一会儿,听见里头许松蓝惊呼一声。

“天色都这么晚了,陛下也该下朝了吧。”许松蓝向澹台雁告退,又道,“说来臣妇在宫中借居这些天,还没有机会向陛下道谢。”

澹台雁的声音中还带着笑意:“阿娘只管住着就是,又不费什么地方,陛下人贵事忙,也不会在意这些。”

在行宫中待了这么久,许松蓝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了女儿与女婿之间的问题。

可她不大明白,上回两人游幸晋国公府别苑时还是手拉着手,一刻也不肯分开的模样,怎么一转眼,竟都压根就都不来往了。

褚霖不来梧桐殿,澹台雁也从不提要去明德殿,自许松蓝来了,她更是日日都要粘着母亲,整日每个正形,像是压根忘了宫里还有个皇帝。

年轻的夫妻,总要有绊口角的时候,但再怎么着也不能彼此不闻不问,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啊。

许松蓝自己的事情不顺,也不想因此影响了澹台雁同褚霖,听见澹台雁这样说,便觉得不大满意。

“陛下事忙,娘娘身为皇后也该多关照一二,不说在朝事上替陛下分忧,这天见着冷了,送个炭炉衣物总是应当,也不是叫你去伺候人家,但总该多用几分心思。”

妻子若是敬爱丈夫,这些小事都该是随心而为,也不必刻意强求。

澹台雁冷哼道:“陛下贵人事忙,他既抽不出空来梧桐殿,我又何必去搅扰他,反倒令人不快。阿娘放心,陛下何等金贵的人物,玉内官亦是比我妥帖得多,我能想到的事情,玉内官都能想到,我想不到的事情,玉内官也都会办好的。”

照着这么说,褚霖何须立她为皇后?怎么相比起澹台雁,玉内官倒像是个贤德的内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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