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34)
侧殿被临时布置成刑堂,杂物都被堆在一边,正中央摆着张木凳,孟海正趴在上头,两边穿着软甲的龙武卫手持木棍,高高抬起,重重落下,打出一声又一声的闷响,看着极能唬人。
只是从会梧桐殿算起,到现在差不多能有一个时辰,打了这么久,却连丝油皮都没能打破。
澹台雁曾听孟海闲话说过,宫中执掌刑棍之人手上有活儿,同样是十棍下去,有的就跟没事人儿一样,有的就能立时气绝。
想来这两人也知晓轻重,不敢真把孟海打出什么事来。
其中一个龙武卫见着她来,上前行礼:“参见娘娘,此地污秽,还请娘娘尽快离去吧。”
他虽上前行礼,后头掌刑的却也没停,澹台雁连忙道:“住手,别打了!”
她绕开那个行礼的,大步上前就要夺下刑棍,本以为还有一阵纠缠,没料想刚走到近前,那两个持刑棍的就停了手。
两个龙武卫松了口气,连脸色都好了些许:“参见娘娘。”
孟海也极灵活地昂起头,一脸喜庆地招呼她:“娘娘,您怎么来了?”
澹台雁:……
“孟大人!”
龙武卫连忙低声唤她,拼了命地以眼神示意,孟海先是一僵,而后软软趴倒下去,气若游丝道:“娘娘,您……您怎么来了?”
澹台雁:…………
澹台雁一挥手,朝几个龙武卫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该轮值轮值,该回营回营。”几个龙武卫依言退出去,还把门也给带上了,她才没好气地转到孟海前头,“你怎么样,没事吧?”
“他们几个同我相熟得很,手底下有轻重,不会出什么事的。”
孟海洒脱一笑,澹台雁却白了她一眼:“还强撑呢,瞧瞧你这满脑袋的汗。”
毕竟是皇帝亲下的指令要罚孟海,龙武卫就算想要从轻,还是得要做出个样子来。五十脊杖,若是澹台雁不来,打到天亮,孟海也就真的被打废了。
饶是下手再轻,打得再慢,孟海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好几下,不但出了满头细密的汗珠,到这会儿也没能站起来同澹台雁说话。
澹台雁蹲下身,掏出帕子糊脸似的给她擦了汗,忿忿道:“明明是我要出宫的,陛下凭什么打你!”
这回语塞的成了孟海。
别管最开始出主意的是谁,澹台雁是褚霖的皇后,她孟海可谁也不是,这回同上次加起来,在褚霖眼里,孟海是两次试图拐带澹台雁离宫了。
再加上先前莫乎珞珈谋刺,致使澹台雁身陷险境一事,以褚霖那小心眼的毛病,恐怕这事早也算在了她头上。
孟海心里估摸着,褚霖应当是早就看她不顺眼,憋着劲想要打她一顿呢,现下打了也好,一点小伤换皇帝出出气,免得日后新仇旧怨加起来,那时候可就不是轻飘飘的几棍子能糊弄过去的。
“娘娘,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陛下若是真要处罚属下,方才那些人哪里还敢偷偷放水。”孟海撑着手臂仰头看她,“属下没事,您忘了上回在九成山时,我受了那么多伤,站都站不起来了,还不是躺两天就好了,属下皮糙肉厚,这点小事连皮肉伤都算不上。”
孟海手一撑便要强行站起来,但不知道牵到哪块伤,手劲忽地一松软倒下来,人也重重地摔回木凳上,“哎哟”痛呼一声。
这可吓坏了澹台雁,孟海一身黑衣都汗湿,她只觉无处下手:“这、这……你怎么样?孟海?来人,去太医院找奉御来,快啊!”
“别、别!娘娘!”孟海连忙伸手拉住她,“哎呀,就这么点伤还要麻烦医官,说出去属下就没法做人了,娘娘别让人来!”
澹台雁只好止了步子:“你哪里疼啊,到底要不要紧,要紧的话还是要找医官瞧瞧,不然落下病根可了不得!”
“属下没事,就是抻着了,缓缓就好。”
经过这一遭,澹台雁可算是没那么郁悒了,时不时探头探脑的,想看孟海究竟是哪里伤着了。
孟海想了想,忽而故作委屈地哀叹一声:“唉,娘娘现在可知道心疼属下了,想当初在军中时,娘娘打我打得可比这惨得多,那二十军棍,岂是这小打小闹能比得上的。”
“你可别诓我。”澹台雁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打过你?我可是最善性的人,怎么会像他一样借题发挥,胡乱打人,你乱编的吧!”
自从孟海短发的来源有了两套说辞之后,无论她说什么,澹台雁总要先怀疑一翻。
孟海连忙道:“是真的,那可是二十军棍呐,全军众目睽睽之下,娘娘亲自监刑,那时可没人敢放水,属下待了大半个月才缓过来。”
这样看来,澹台雁也没什么立场去怪褚霖狠心了。她一时面上有些挂不住,轻轻踢了踢板凳脚,问孟海道:“那你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错,逼得我不得不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