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乱终弃了一条人鱼(187)
“我知道你是为我抱不平,你无需自责。”假如换成她得知自己最在意的人被逼坠封魔崖,她做的不一定没有他疯。
只是当她看着一群昔日恭恭敬敬喊她师叔的弟子因她之故葬身,心里总归有道坎绕不去。
悲凉气氛尚未凝聚,蹲在一侧的闻雯突然指着废墟惊呼出声。
“娘亲,爹爹,你们看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朵花诶。”碧绿纤枝上迎风摇曳着一朵淡粉色小花,轻盈,美丽。
生长在废墟里的花,坚韧,美丽又代表着新生。
回去的路上白笙一言不发,一直没话找话的闻瑜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触她霉头,也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四人正欲离开此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正前方。
浓墨卷轴间,来人一袭浅山水绿,似悬崖峭壁中挣扎求生的铮铮绿意,他怀中正抱着一束□□,似前来拜祭某位故人。
四目相对间,久久不言,直到一人打破沉默。
“师尊,真的是你吗。”胥柠想要上前一步,又束手束脚得只是站在原地,一双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
不过见到旁边的师公,面色微变,不知是恐惧,还是恨不得杀之后快。
白笙似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弟子正巧路过。”挠了下脸颊的胥柠哂笑一声,直接掠过面色不虞的闻瑜。
视线移向仍是小女孩模样的闻雯,眼睛一亮,内有星光跳跃,“雯雯,好久不见。”
听到自己名字,躲在哥哥身后的闻雯这才探出小脑袋,怯生生地喊了一句:“胥哥哥好。”
闻枫看着完全被忽视的自己,举起拳头置于唇边重咳一声,提醒一下可别将他给忘记了。
“阿枫。”
“嗯。”这才差不多嘛。
白笙见他身穿逍遥谷内门弟子服饰,眸光浮动:“青云宗已毁,你如今身居何处。”
“弟子去了蓬莱—逍遥谷。”或许是不敢面对她的质问,连头都不敢抬起。
本以为会惹来她的不虞,可等来的只有云淡风轻:“嗯,那里挺好的,适合你。”
这句话莫名令他的嗓子眼堵得慌,此刻的他又有太多的疑问想要问她,又不知从何开口,最后只能演变成一句:“师尊如今过得可安好。”
白笙指覆锦绣衣袂,并未回答他第一句:“青云宗覆灭,我还被冠上正道叛徒,委实当不上.你的一句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弟子既拜了师尊为师,此生绝无更改的可能,除非我死。”闻言,青年双膝跪地,以头抢地磕首。
半空中忽然聚起几朵乌云,没一会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顶雨跪地的青年始终没有等来一句回应,耳边传来的只有风雨肆虐。
他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八仙阵并没有因为青云宗的覆灭有所改变,唯独变得冷清了很多。
“娘亲是在想柠哥哥一事吗。”
抿着唇的白笙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不言。
故地重游后,有些事情也到了要解决的时候。
被囚禁在锁魂瓶中承受斧钺汤镬,刀锯鼎镬,折磨得神魂几近透明的殷九里终是被放了出来。
待神智有些不清的殷九里逐渐恢复清明,见到屋内的白笙,闻瑜,喉间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双手抱头,癫狂得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前面做的那些事都是系统逼迫我.干的!”
“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人不是我,是系统,你们要找就去找它算账不要找我。”
“你们想要问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不要再把我关进去了!”殷九里只要一回想到先前,便是恐惧得汗毛根根竖起,灵魂深处传来针扎般的疼。
“你来自哪里。”白笙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问出了她最在意的一件事。
“我,我来自一个先进的二十一世纪。”殷九里对上旁边笑得白齿森森的闻瑜,不敢再有半分掩藏。
她之前是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是个光有美貌,实际上一无是处的花瓶!还天真地以为他会拜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接下来,白笙和闻瑜就像是听到了一个最为荒谬可笑的笑话。
他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更是随意被他人操控生死的一个符号。
而她殷九里跟系统,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带着施舍般的嫌弃来到他们这个小世界,将这个小世界给弄得团团乱后就拍拍屁股走人。
甚至,他们的目标是将她踩入泥地,只要她过得越痛苦,越不堪,她得到的奖励越多。
把自身快乐建立在他人痛苦上,就是他们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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