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手打半天手机都没有打开，粗喘几口气开坎坎点出密码，微信页面上黎哥那个框，他始终没有点下去，这个消息，对黎耀来说不知是好还是坏。

黎耀回了家，到家之前还特意给黎母打了个电话让她在家等他，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心情，手里的报告捏的变了形，坐在车里再三做了心理建设在下车进家门。

黎母等候已久了，她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今天黎耀的举动太过反常，门口传来输密码的声音，黎母往玄关处看了一眼坐立不能。

“妈。”

“你回来了？”黎母放下手机，“怎么突然回来了，吃饭了吗？”

“不着急。”黎耀一手撑着柜子一边换鞋“等会儿舅舅舅妈会来。”

“什么？”这会儿她才注意到黎耀手上的东西，文件，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预感了，她知道的，这儿子这几年她越来越控制不住了。

母子俩坐在沙发上谁也没说话，保姆端了两杯水就躲进了房间，气氛压抑的让黎母有些难受，转头看了看黎耀阴沉的脸到底没说话。

“姐，耀耀。”

“嗯。”黎母苍白着脸朝夫妻俩点点头，“坐吧。”

姜父牵着姜母落座，对面的母子两人就像仇人，一个白着脸，一个面目阴沉。

“耀耀，叫我和你舅母来有什么事儿。”

黎耀没说话，只是拿起手边的文件拍在茶几上，“舅舅看看吧。”

姜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跳了跳“这是什么？”

“什么？”黎耀挑眉一笑“这是，D，N，A。”

对面的人脸色彻底白了，其实怎么可能瞒的住呢，当时也只是抱着侥幸心理罢了，黎耀从小聪颖，他没发现只是没有往那方面想过，只要有一个人提点一句，哪怕几个字呢，这事儿瞒不住的。

姜父和黎耀谁都没说话，两个人中间隔着茶几，眼神却谁也没有退却，黎耀其实也不是表面上那么淡定，手心里全是汗，第一次，他无比庆幸和这个家一点关系没有。

“黎耀，两年多了，你还放不下。”

“没法放下。”黎耀坐直了身子，一手扶在膝盖上往前凑了凑，“舅舅，我说过了，姜蔓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呢。”

他的语气那么笃定，姜父闭眼叹了口气，“耀耀，自古以来，表姐弟结婚的例子不是没有，如果你跟姜蔓是普通表姐弟，你想没想过，我和你妈至于废那么大的力气吗？”

“什么意思？”黎耀点了支烟，他虽然知道结果，但是还想走一下流程，这样成功率更高。

姜父无奈，“你和蔓蔓，是亲姐弟。你妈妈生不了孩子，当年，我还没有和你舅妈结婚，你的亲生母亲就怀了你，是我酒后犯错，她告诉我的时候你已经六个月了，打也打不掉，这时候，只能送给你现在的妈妈。”

“是我的错，我应该早就告诉你们，不至于让你和蔓蔓受了许多年的苦。”姜父说着竟然落下泪来，一念之差，毁了两个儿女。

黎耀听完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手上的香烟燃到尽头他感觉到手上的痛意才放开手，苦笑着回了房间。

几分钟后，黎耀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沓纸，走到姜父身边时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递给了他，这份文件花费了他很长时间准备，成不成功，在此一举。

“这是？”

黎耀苦笑：“舅舅，我跟你的DNA结果，当年，你是，，，被，绿了。”

最后两个字黎耀说的很小声，他跟陈航混惯了，可这两个字在长辈面前说出来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大逆不道，被绿。

“我找了当年那个女人，也就是，，”黎耀看了眼沙发另一端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的现任老公，当年，你只是我那个母亲找的接盘侠，虽然她去世了，但是亲友还剩下不少，我找个很多人，都证实了，当初她遇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所以，我和蔓蔓，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你说什么？”说不震惊是假的，姜父手里捏着文件迟迟不肯打开，只是坐在那儿发愣。

“而且，”黎耀看了眼呆滞的姜父接着说道：“那天晚上，你们根本没有发生关系。”

“也就是说，你没有对不起舅妈。”

黎耀的话如山石滚落山涧，震得现场的是那三个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姜母这些年一直埋在心底的委屈顷刻间如山洪般倾泻而出，趴在姜父肩膀上哭了个痛快。

这些年的怨恨到底为了什么，表面上他们看似是恩爱夫妻，只有姜母自己知道，她从来就没有原谅过眼前这个男人，苦苦支撑她的不过是爱罢了。

“舅舅，舅妈，妈，我很感谢这些年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现在就让我再任性一次吧，把蔓蔓，还给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