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布达佩斯爱过你(23)

作者:司志强

有时候,我选择相信命运,毕竟也找不到其他“借口”来安慰自己。对于金超,我终究还是感到一丝惋惜,为了我们那段只能成为“回忆”的过去。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报告里面一定要体现出具体的数据。重做!”一向对我心慈手软的老大已经是一周内第二次对我不满了,把昨天下午刚交给他的报告扔在我面前的桌子上,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愣在那里,像个傻子,一脸茫然。

“怎么了?他心情不好吗?”我小心翼翼地凑到旁边的王姐耳边,小声地问。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听说上午高层会议,刘蓉批评了我们老大。不止是你,中午在茶水间,我还看到他骂赵书童呢。”王姐面对着电脑,头也不敢转地和我玩“千里传音”。

“骂他?为什么啊?赵书童天天加班,是我见过最努力的实习生了”。

“谁知道呢。我觉得他可能就是被刘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批评了,心里窝着火,总得找几个人来开刀”。

“看来我需要多给他买几瓶王老吉啊”我一脸坏笑地说。

“这个可以有”王姐说完,把我推过去,让我好好工作。

北京的夏季非常干燥,搞得我一有压力,就容易流鼻血;这么多年,依旧无法适应。每个月的业绩考核,领导层的“欺凌”,还有本来就不是我最爱的行业,让我觉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变成行尸走肉,没了自我,也没了方向。身体随着肌肉记忆在重复着日日无异的工作,可冥冥之中有一股强烈的厌恶感正在悄然涌起,似乎瞬间就会泄洪爆发,喷得天昏地暗。和老大磨了好久,他终于在我的一顿海底捞犒赏之后,同意让我出去休假,好好地放松疲惫不堪的大脑和灵魂。

单小欣在一个月前终于拿到了维也纳大学的博士学位录取通知书,全额奖学金,攻读的是艺术史专业。她是我们当初寝室里最安静的一个女孩,身材娇小,长相甜美,成绩优异,为人善良。她就是那种绝对的“别人家的孩子”,她的理想是做大学老师。当初,我本来打算把她介绍给我哥的,可是我哥竟然说他喜欢有个性一点的女孩,气得我说他是个“受虐狂”。在得知我即将再次远行时,单小欣说如果我去欧洲的话,一定要去找她玩,还让我帮她从国内带几份材料。我同意了。

日韩太近,非洲又太远,美国签证又被可恶地拒了。算了,还是欧洲吧。旅行时,短途,我还是更喜欢坐火车,既悠闲,又舒适。在买机票时,想都没想就买了北京至布达佩斯的机票,当时脑子只想着计划从布达佩斯坐火车去维也纳找单小欣,我为什么没有买直接到维也纳的航班呢?自己竟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的,我真的没有想过,就像是哪个爱多管闲事之人,悄悄地抬起了我的手,在目的地那一栏选上了“布达佩斯”。

2016年七月五号,我再次抵达了这座城。

就和一年前一样,在同样的季节,同一个城市,久违的亲切感,让内心产生了些许慰藉。站在航站楼的出口处,看着眼前的场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这次我没有再坐公交车,而是从机场叫了辆出租车。司机是一位年龄四十岁左右的匈牙利男子,热情地用英语和我交流,礼貌地问我累不累。我坐在副驾驶后排的座位上,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一个个善意的“打扰”,斜靠着,想眯一会儿。车窗半开着,风肆意地闯进来,使劲地吹着我的脸。就在那一瞬间,我似乎感觉到一切美好的回忆都回来了,美食,风景,人文,也包括那个特殊的面孔。

我一直保留着房东亚当的手机号,提前联系了他,很幸运地预定到了同一间公寓。亚当还是那么的热情,他提前在楼下等我,我们就像是朋友一样寒暄和拥抱。我告诉他,很欣慰他还记得我。我邀请他稍后一起吃晚餐,感谢他专门为我留着公寓。在我的再三盛情邀请下,他无法拒绝。有时候真为自己“死缠烂打”的本领感到羞愧。我们约定好晚上七点在公寓楼下见。

法兰克福是此次欧洲行的终点站,我计划在布达佩斯只停留三天,就和一年前一样。有时候,我很痴迷去同一个城市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我希望自己可以每次都体验到不同的感受,以至于可以假装成一个思想家,借着那样高雅的层次感,思索着自己的“一日三餐”。

在公寓稍作休息后,为了不让“有病”的胃发狂折磨我,我及时乖乖地出门和亚当见面。在Ferenciek广场附近,靠近罗兰大学法学院的一条街上我看到了一家新开的越南餐厅,绿色为装饰的主色调,很清爽。我问亚当要不要吃,他说可以。走进去,我点了一份河粉,一杯橙汁;亚当点了一份炒面和一杯啤酒。付完钱,我们坐在门口的座位上等着服务员对我们味蕾的“犒赏”。座位靠近步行街,身边行人近在咫尺,来来往往,显得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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