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伪装(74)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他扬了扬手上的包装盒:“上回那家你不喜欢,我今天换了一家。”
江穗月看着他手里的粥,心里叹了口气。
贺闯没错过她的表情,帮她打开塑料盒盖子,递到她跟前:“来,勉强吃两口。”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她咽下白粥,问道。
“回酒店也是躺着,还不如就在这儿躺。”
江穗月扶额,医院单人病房没了,她这会还得跟别人挤一间,隔壁床是对小情侣,一到晚上便发出某种怪叫声,她实在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我今天就要出院,还有,别再给我买白粥了。”
“我这不是怕你别的吃不下吗?那你想吃什么?列个单子,等你好了,我去给你买。”
隔壁的女孩闻言,看了过来,笑道:“大叔,你对你老婆真好。”说完又对小男友娇嗔道:“我想吃个小笼包你都不肯给我去买。”
男孩搂住女孩:“你现在不能吃油腻的,听话啊乖猪猪。”
见他们又开始腻歪,江穗月把粥往桌面一放,贺闯心领神会,立马起身:“得,我现在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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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在住院楼层停下,何晋深走了出去,他像是如梦初醒,脚步微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今天早上,贺闯跟谢志非说话时,他碰巧路过,听到她进了医院,再想起昨天中午她干呕的样子,一整天心神不宁,思想斗争了许久,脚还是不受控地往这边走。
心里隐隐猜测着什么,越想越觉得不对,待他回过神来,人已经在这里。
“那女的之前已经流过一个了,现在这个又想流,张医生不肯做。”
“有些人想要孩子怎么也怀不上,有些不想要又那么容易中招,都是命啊。”
“你们是不是说2202那女的?”
“就是她。”
护士站几个小护士凑在一块聊天,八卦过后,有人抬头,见到何晋深,扬声叫道:“你找谁?”
何晋深走近:“江穗月,应该是昨天进来的。”
小护士低头查了会计算机,脸色有些古怪:“就在2202房。”
何晋深闻言,脸色一变。
“不过… …她刚刚办完出院了。”
“好,谢谢。”
从医院出来,阳光刺眼,明明是炎热的6月天,何晋深却如坠冰窖,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手上暴起的青筋还是暴露了他的震怒。
何晋深不知道,自己这会的心情是失望,还是憎恶。他曾经以为她对那个孩子的愧疚是真的,所以才会抑郁症这么多年。没想到她本质还是蛇蝎心肠,这些年来,江穗月从来不会反省自己错在哪里,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扼杀一切阻挠她的,她根本就没有心,虎毒还不食子,她连动物都不如。
江穗月回到酒店,洗完澡,躺在床上,眼睛闭上又睁开,以前也不是没病过,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脆弱,她特别特别想他,一想到明明待在同一座城市,却见不到,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她打开微信,置顶第一位就是他,点开窗口,最后一次聊天还是一个月前。
“我买了一些勒杜鹃的种子,大概3天后能到。”
这是他最后一条信息。
她曾经对他说过,等存多几年钱,她打算买个带院子的别墅,她要在院子里种满勒杜鹃。他当时搂着她道:“我见我爸种过,不难。”
没想到他行动能力那么强,那天立即下单,如今那些种子早已经到了,他却离开了。
江穗月把聊天记录往上翻,找到他的语音,一个个点开来听。
听着听着,眼角又开始湿润。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头像出神,突然像是做了重大决定,长长舒了口气,她拨通了他的号码。
机械的嘟声传来,她耐心地等。
就在被挂断前一刻,那头终于接起。
“喂?”江穗月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
那头不是他,是一个甜美的女声:“原来你叫穗月。”
江穗月一愣,她一下认出这把声音:“何晋深呢?”
“他现在… …不太方便接电话。”
江穗月挂断电话,手一甩,手机落在身前的地毯上,如果不是厚厚一层地毯,此时躺在地上的手机势必四分五裂。
她抓着头发,神情痛苦,压抑的哭声瞬间充斥着整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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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曼宁挂下电话,回到病房,看着病床上沉着脸的男人,她低低叹了口气,走近:“怎么好端端的出车祸了?”
何晋深头按着太阳穴:“对方伤得重不重?”
“比你好一点。”周曼宁撇了撇嘴:“你全责。”
“嗯。”
“那边保险公司会跟,我也会帮看着点,你不用操心。”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你一向严谨,也没喝酒,怎么会… …那人说,你明知道是拐角也没有减速…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