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大鲵的习性，以及少女怨念。

可平衡的双方间多了一个温媛。温媛需要什么妖力，她巴不得有多远就离女妖有多远，玩家最需要的是完成任务。可现在她已然身死，只是灵魂被女妖困在了鬼村之中，甚至身体还被女妖借用，重新融合了进去。

少女有所求, 所以她能忍受大鲵的习性，她可以进到曾经淹死自己，至今依然畏惧的井底。没有大鲵的力量，她就没法控制鬼村。可温媛不一样，一遍又一遍的进入水中，对她而言肯定无比痛苦。

所以杭白川问她，“你想出来吗？”

“这是你的身体，你要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女妖动了一下，好像不知道蜷缩于何处的温媛听到了杭白川的话。

一开始女妖只是微微动了下头，好像只是在警惕，可后来她的面容变得异常狰狞，双手抱着脑袋死劲晃着，看起来非常痛苦。跌跌撞撞地从井边走了下来，女妖踉跄了几步，像是要靠近杭白川，却又突然反悔，接着后退几步。

“你，你干了什么？”女妖愤怒地瞪着杭白川，她对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感到异常愤怒。愤怒地嚯嚯低吼几声，竟然直接用手掐住了脖子。

见女妖情况不对，才平静下来的小鬼重新躁动起来，就连小豆子也没法制止。她们张牙舞爪地冲向杭白川，想要对付掉这个伤害了温姐姐的家伙。

可她们手脚一碰到糯米就感受一阵剧痛，皮肤像是被火灼烧着，幼鬼们经不住疼痛，飞快抽身。

站在圈里的杭白川驻足观察了一会，确定幼鬼们的确不能穿过糯米所画的线，这才转头专心看向女妖。此时女妖已经无暇关心杭白川怎样，刚才控制身体一小会的温媛，正在极力抵抗。

-

原先她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有抗争的机会，可尝到了自由滋味的她，怎么可能还会愿意回到那个深不见底的地方。

还有井底，那么潮湿，那么黑暗。温媛甚至能感受到有东西在啃噬脚趾，水中的浮游生物钻进自己的嘴里，她却动弹不得。有那么一瞬间，温媛甚至想自己能进入惩罚副本，因为那样至少自己可以重新掌握身体。

她没经历过惩罚副本，游戏大厅的玩家都知道进入惩罚副本十死无生，可现在自己是生死不如。那种注定死亡的副本，不见得会比现在的情况可怕。

在外面的杭白川，看着女妖如此剧烈的反应，就能想温媛挣扎得有多么激烈。可温媛的力量还是不够的，女妖和大鲵站在一起，要是一直拖着总有温媛力竭的时候。

握着手电筒的手有些犹豫，摩挲着开关的按钮，而这时手腕上的手环却是震动了一下。

杭白川瞥了眼手环，轻皱了下眉。

...

......

“人应该是在水井那里。”梅九昭凭着记忆，穿梭在屋落之间，寻找着方位。

她脚受着伤跑不了多块，只能指望白况和刘敦怡两人。

他们此时在另一个幻象之中，周围是驻足警惕的村民，在村民们看来，梅九昭三人是突然闯入村子的外来者。不少村民悄悄回屋拿起了锄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狠厉。

“这是谁家买回来的？逃出来了？我怎么看他们是在往里头跑。”角落两个精瘦的老头，一口烟牙叼着眼，用方言闲聊。说话间，眼睛还时不时瞥向落单的梅九昭，“趁着今儿有人结亲，村子里乱才溜出来的？”

粗糙的手指隔着雨幕，轻点了下梅九昭，“咱们等会，去吧那小妮子逮回来。现在人都精了，被人发现，是要那什么......犯法的。”

“这次把人都逮回来了，也警告村里头一些混不吝的，世道变了都给老子收手。”老头脖子上有一道极长的疤，眼里闪着凶光。站在他身旁的老头，只是点点头，将手里的锄头往地上重重敲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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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们知道今天结婚的人家是哪吗？”梅九昭让白况和刘敦怡先去，自己则留了下来。她一停下来，就感受到密集的视线，几乎要把自己团团包裹。尤其是角落两个老头，那种恶意藏都藏不住。

梅九昭带着涩涩的笑，看起来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走到灰色大厅的玩家，或许对什么妖鬼没办法，人就不是了。

她手里没有武器，梅九昭一边跟两个老头搭话，一边在四周搜寻着。

“姑娘啊，你是......?”

“我是来找新娘的，要带她回家。”梅九昭说着，看着老头手里的锄头，轻笑了一下，伸手握住手柄，硬生生将锄头夺了过来，“老人家，一把老骨头了还拿着东西，你也不累得慌。”

受到同村责备的眼神，被夺锄头的老头也很无奈，这小丫头看起来没多大力气，可手劲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