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有幸,倾心如故(107)
“嗯。”齐思允也走到了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虽然他只用一句话就把买房子的事带过了,但其实齐思允心里清楚,这样的老房子手续处理上没那么容易,而他把房子买回来的原因不用说齐思允也能想到,所以现在她更不能随意的去回应什么。
曾经在这个房子里发生过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齐思允闭了闭眼,这么多年,自从搬走后她没有再回来过一次,就连平时可能路过都要绕路走,如今又坐在这里,还是有种很虚幻的感觉,她曾经以为那些纠结的放不下的,原来都不过是她自己的独角戏而已。
“其实这八年我偷着回国了几次,只不过没人知道,呵,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回来干什么,我不敢找你,好几次就只敢站在这扇窗户的下面,每次站在那我都会想,你会不会有一天就突然走到了窗前,心里既期待又忐忑,可是你一次都没出现过,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扇窗户的后面早就没有你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苦笑了一下。
“这八年我一个人忙忙碌碌,让自己不停的在实验室里打转,我不敢停下来,更不敢一个人面对黑夜,也不敢去想你又是怎么一个人面对黑夜的,好多次我都想不通,我们怎么会分手,到底为什么会分手,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我很久,我当时明明给了你机会的,但是你还是把我推开了……“
“后来日子长了,我也就渐渐释怀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其实也不是那么在意你要分手的理由了。我只是……只是我以为以我们当时的关系,你至少是愿意依赖我我的,其实分手后我在北京等了你一段时间,我每天无心上课,就只是盯着手机,甚至有时候一个人跑到校门口,但是什么都没有,秦声来找我的时候,告诉我他见过你了,你看上去过的挺好的,那一刻我才真的愿意相信,我们是真的分开了。是不是很可笑?!“他突然反问了一句,却好像并不需要她的任何回应。
“其实这次回国,我没想着要跟你见面,因为我在想,你或许已经开始新生活了吧,有了新的爱人,我纠结了很久,可是如果不是想见你,我又为什么要回国,我想不通,或许我就是想亲眼看看你到底过的好不好,我甚至还想过你会不会过的不那么好,这样我就又有机会了,我是不是很阴暗,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拧巴。“
“那天和秦声喝酒,他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啊,我他妈也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是你一点回应都不给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搬了家,貌似已经开始新生活了,我呢,我好像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我记得你说过,这个房子是你爸爸唯一留给你的东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搬走,但是我想这是我能送给你最后的礼物了。八年了,我们都错过太多了,有些话如果不在这里,我可能永远也说不出来,所以,齐思允,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还是爱你。“最后的两个字说完,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仿佛这八年的不甘和委屈,通通都化在了这两个字里,淹没了他也将她拖入海底。
说完这些,顾严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齐思允也随之低下头,看着他,他微微起身,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随后轻触上她的嘴唇,之后便拥住了她,在她的耳边哽咽着说道:“别哭,钥匙,给你。“说完,他便起身,头都没回,不多时便响起了关门声。
时隔八年的拥抱和亲吻,却只让齐思允心如刀绞,她疼的几乎透不过气,太疼了,好像四肢百骸所有的血都被抽空了,而她就如一具行尸走肉般,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任由泪水随意滑落。
此时房间内安静的可怕,齐思允环顾四周,这里已经变得十分陌生,毕竟换了几个买家,房子的装修早已面目全非,墙上也早已斑驳不堪,就如同八年后的他们,都是千疮百孔。
可是她待在这里还是会呼吸困难,刚才顾严说的那些话就这样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脑子里回放,每一句都好似一把利刃,每一刀都会留下一个伤口,鲜血满地,这一刀又一刀,伤了他也刺了她,顾严又怎会不明白,房子即使买回来了,但是如果齐思允不走出这一步,他们永远不会有未来,是啊,时间有时候是良药,有时候也是苦酒,苦尽却不一定会甘来。
第五十九章
齐思允一个人站在墓碑前,把鲜花放了下来,又拿出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爸爸妈妈的照片。
她蹲下来,伸手摸着爸爸的脸,哑着声音说道:“爸爸,好久没来看你和妈妈了,我最近挺好的,你和妈妈还好吗,是不是挺想我的,我也挺想你们的,很想,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