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后我成了大佬(54)
到了楼下,他弯腰将旅行包放在行李箱上,又理了一下身后的双肩背包, 这才回头往身后看。
程文海正抹着汗,将行李箱往外推,路过门槛的时候卡了一下, 他手脚一用力,拎着行李箱迈过门槛, 来到了余乐面前。
同样的旅行包,同样的双肩背, 但程文海带的东西比他明显的少。
暂时用不上的东西,程文海都提前给寄回家了。
但余乐不敢往家寄, 他爸妈还不知道他转项的事,要是往日里身体好的时候他肯定和家里人先谈谈,但现在不行,是治疗的关键时刻,他实在不希望他们烦心。
21岁的人, 余乐自觉这点儿主还是可以做一下。
“走吧,去地铁站还要走一会儿, 就老柴那脾气,你让他等久了, 怕不是要揍人。”程文海催促,先走了出去。
余乐抬头去看大楼, 视线又落在他住了好几年的窗户上,看了好一会儿, 才将目光收回来。
转身, 程文海在不远处等他。
余乐笑着, 推动行李,快步走了过去。
八点半,又不是周末,有训练的运动员都走了,这个时间路上遇不见人,也确实是余乐特意挑选的时间段。
都三天过去了,他转项的热度在这院里还没冷下去,一开始还要问问他想法的朋友,也不知道私底下聊了些什么,渐渐的开口就说他会后悔,笃定他去了滑雪队没有未来。
余乐能保证什么?
他现在什么都保证不了。
也不能告诉每一个这么问他的人,只要有希望,他就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这次的离别,有点莫名的伤感,余乐避开了所有人,推着行李箱和程文海缓缓走出了公寓大门。
门口的安保执勤是一名年轻精神的退役士兵,笔挺地站在门口的岗位上,目光落在他们的行李箱,两步走下来:“是去地铁站吗?我送你们过去。”
余乐看着小兵哥脸上的笑容,便也笑道:“不用了,谢谢您。”
程文海点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一只手就提走了。”
和小兵哥挥手道别,走的远了,程文海突然抬手抹了下眼睛,说:“哎呀好伤感啊!这次离开,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
“被淘汰你就能回来。”
“被淘汰我特么就直接退役!丢不起那人!”
余乐笑,但他觉得自己应该也不会再回来。
他也丢不起那人。
上了地铁,两人扶着行李箱没怎么说话,程文海抱着夹在双腿中间的行李箱发呆,余乐则靠着椅背看向一个个熄灭的站牌。
渐渐的,熄灭的灯光越多,他们越是距离终点站越近,在这个过程里,好像有什么在心里逐渐沉下去,又有花火被点亮,悠悠浮出。
程文海突然歪头,嘿嘿地笑,“你知道自由式滑雪在夏天也有比赛吗?”
余乐摇头。
“叫做自由式滑雪空中技巧水池赛,就是穿着泳衣,踩着双板从高台上滑到跳台,在空中翻跟头,哗啦一下,掉进水里。”
“……”
“是不是很熟悉。”
“莫名熟悉。”
程文海坐起身,搓着手:“夏天玩水,冬天玩雪,就问你爽不爽!”
程文海说着,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搜索了“水池赛”,递给余乐看。
余乐便拿着手机一个个看过,又一个个滑开,兴致勃勃的与程文海聊了起来,手机里的光映入他的眸子,重新璀璨。
一转眼,机场到了。
柴明就在机场大厅里等着他们,穿着一套黑色的短袖短裤,头戴一顶鸭舌帽,一个黑色的旅行包放在脚边儿上,看见他们也不笑,只是点头让他们找地方坐,就继续打起了电话。
程文海从余乐口里听了柴明的英雄事迹,对他那“坑蒙拐骗”的手段很是敬畏,乖乖坐下,就开始翻看自己的随身带着的证件,怕怕,“这要是忘了什么,他怕不是要吃了我。”
余乐出门再三检查过,倒是不担心忘记什么,他只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张教没有回消息。
这几天余乐给张教发了好些条微信,一大段一大段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张教,但张教这次确实是气狠了,只是不咸不淡地简短地回了两句。
今天早上出门前,余乐又给张教发了条告别的微信,张教没回。
余乐心情之所以不好,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原因,父母那边还不知道,队友该安抚也安抚过,有得还巴不得他离开,剩下就只有张教,余乐始终觉得对不起他。
余乐将手机放下,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听见程文海“咦”了一声。
“他也被招进来了?”
余乐转头看去,就看见石河推着行李箱从大门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