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后我成了大佬(493)
当然不行。
余乐对自己如今在自由式滑雪国际上的地位没有足够的认知,他不再是去年的小透明, 也不仅仅是他拿到世界杯第五名那么简单的话语权,他已经进入到“一流”的圈子里, 所有人都了解过他,他的成长性让人感到恐惧, 所有人都知道他今年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
因此, 他的声音也很重要。
约拿看余乐那一眼, 就是希望可以和他达成合作,尽量不要在这种不重要的比赛里“内卷”,所以他的安静,会给人一种,他和亨利立场一致的表现。
不想受伤的约拿,真的不想拿出太高的难度,但是没有预赛,他不知道其他人的水平,他要是过分收敛,很快就会传的圈子里都知道,都以为他的大跳台能力很差。
他的实力是强是弱,都该由他个人意志来决定,不是吗?
裁判再一次通知,比赛已经开始了,目前排在第一位出场的约拿应该动身了。
约拿这一路走的都很迟疑,他犹豫不定,滑到出发点的时候又站住,低头用滑雪板大力里踩了几下雪,像是还在思考,然后才徐徐滑出去。
余乐就在身后站着,近距离感受到了约拿的状态不是很好。
无论做什么,你首先得有坚定的意志,找到一个明确的目标,才能够做好。
但约拿似乎一直到滑出去都没有明确的决定,所以整个背影都显得很迟疑,也没有任何的加速动作。
不加速,但还有雪坡。
滑雪板在光滑的雪坡上滑过,距离大跳台越来越近,约拿从助滑区滑过,抵达了准备区,这个时候他或许已经有了主意,又或者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半蹲着的身体很标准,倏的从准备区疾驰而去,冲上了大跳台。
向上翻翘的大跳台,将约拿的身体送到了半空,这一刻余乐身边很安静,好像就连远处的音乐声都被剥夺了。没有人说话,余乐不去看都知道,他们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想要确认约拿要开一个什么样的头儿。
比赛?
还是游戏?
约拿的身体在半空中翻腾,竟然是一个直体的向后翻腾,他身体在半空中绷的很紧,像一把标枪。
当他翻起来的时候,这样的身体姿势会让他显得很气派,更像一名空中技巧的运动员。
他在半空直体向后翻腾了两圈,随后转体一周,从余乐的眼前消失,落地了。
山脚下传来欢呼声和掌声。
有人在身后说话,但不是亨利的身体:“三周?他真当这是游戏了?”
安格尔说:“所以你呢?打算几周?”
“四周,必须四周,我要赢了他。”
“好吧,我也打算四周,或许还要多一点。”两人说着,态度有点不认真,嘻嘻哈哈,余乐以为他们是在借机讥笑约拿,没有随意接话。
余乐的手指在滑雪板的板头抠着,直到指甲刺入到一团柔软里反应过来,他的手上戴着手套。
没有完成抠板头的“小动作”,让他有点焦躁。
他问自己,我呢?我该做多少?约拿没有拼,那么他呢?应该拼一拼吗?这个比赛值得自己拼吗?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突然就钻出了下午谭季飞出来的那一幕。
在半空中的那一切的一切,其实都不是重点,他脑海里画面的重点是在那之后,是那个徐徐停下的身影。放肆大笑的谭季,张狂喝酒的谭季,还有那狂妄的如同骄阳的一般的眼睛,看不见一丝一毫的阴霾。
为什么呢?
因为拼尽全力的去做了,因为快乐地活在当下,因为很完美地展示了自己,所以才能够因此自豪。
如果说,害怕受伤就不去做,那平时的训练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害怕受伤,就做的再好一点不行吗?
哪怕摔倒,这一路走来摔的还少吗?难道摔倒了就爬不起来?翅膀就断了?没了?不存在了?
当余乐前面的最后一名选手出发后,余乐来到了出发点的前面。
滑雪镜后面的眼睛里映着光,没有那些五颜六色的杂念,只有最为纯粹的亮,像星子。
裁判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告诉余乐,“你可以出发了。”
余乐点了一下头,深呼吸了两口气,然后脚下迈出,蹬雪。
没有滑雪杖,大跳台不需要滑雪杖,余乐只用双脚控制着平衡,在来到坡上的瞬间,转过身体。
倒滑出发。
从出发点到跳台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余乐腰胯拧转,注视着自己的目标。
是跳台中间的位置。
在这个过程里,有些光在消失,有些光亮了起来,夜晚的山风舔过脸上的汗毛,还没来得及释放温度,就被余乐自身的高温驱散。
余乐现在很热,他的身体里不断地分泌着肾上激素,让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格外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