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航班(106)
还有就是,她其实不怎么会做饭,做得唯一好吃些的两道菜——也就是那次为了感谢靳言竹做的那两道,都是因为姥姥爱吃。
靳言竹以前没听过这些,他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了姜莱在墓碑前说过的话。
她说:“您还记得靳言竹吗?我嫁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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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宁城或许真的没有雪,直到十二月中旬,天气还是一片寒冷干燥,没有一点下雪的征兆,冬天的温度更低了。
这边的天气很奇怪,早上十点多往往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她一直都不懂为什么,后来随口和靳言竹提了一句,他说是因为上午风大。
姜莱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
从十月末开始,她就彻底变成了无业游民,养病、结婚这些大事结束之后,她几乎是完全闲了下来。靳言竹却比以前还要忙,婚礼之后一直都是早出晚归的状态。
陶李进入了期末周,每天复习赶论文,也是忙到脚不沾地,聊天都找不到人。从新西兰回来之后,他欠了不少“债务”要还。
裴知诺倒是比秋天时轻松了很多,她要去巴黎过新年。婚礼的时候她和姜莱提过,说最近忽然有了想去北欧看极光的想法,但不知道会不会去、或者什么时候会去。
来宁街15号,是那家画室的地址。她在家里闲不住,除了骚扰裴知诺外,她就去画室坐着。在那儿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没有消磨或者浪费的感觉,阳光照在玻璃门上的时候她走进去,太阳西沉时靳言竹来接她回家。
不知道是从哪一刻开始,姜莱忽然对未来有了一些新的规划。
大概是十二月二十号那天,靳言竹在餐桌上状似无意地和她提了一句,他说:“姜莱,你想不想去有雪的地方过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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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那天下午,她和裴知诺在画室二楼随意地摆了一张桌子,桌上是午餐,牛排和红酒。
姜莱不知道裴知诺到底有没有真的戒烟成功,不过,自打那次“轰轰烈烈”地进了医院后,也确实没再看她碰过烟。
姜莱吃得正开心,对面的人却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她问。
裴知诺看着杯里的红酒,耸了耸肩:“我想吃勃艮第牛肉了。”
姜莱眨了下眼睛:“我前一阵看了那个电影,《Julie&Julia》,你看过没有?看完之后我也想吃了。”
说起来,裴知诺在法国公寓的邻居是一对六十多岁的夫妻,他们很恩爱,那家的女主人做这道菜简直是一绝。姜莱回忆了一下那个味道,觉得自己有生之年能吃到简直幸运得过了头。
她给裴知诺出主意:“你不是要回巴黎过年?”
裴知诺抬眼看她,了然道:“哦,你让我去那里蹭饭。”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来都笑了。
吃过了饭之后,她们两个谁都懒得收拾,索性坐在藤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裴知诺知道她要去看雪,颇为羡慕地感叹了两句。
“你不是说要去北欧吗?去看雪呀。”
裴知诺若有所思地支着下巴,过了一会儿才说:“对啊,或许我明年真的会去呢。”
姜莱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下,是靳言竹发来的,他说他已经到门口了。
她和裴知诺挥了挥手:“那我走啦。”
裴知诺打发她:“快走吧,玩得开心。”
她走出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两眼,最后说:“记得给我锁门呀,诺诺。”
“知道知道。”裴知诺答应着。
待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了,这姑娘怎么还依依不舍的。
她下了楼梯,给靳言竹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那边说刚到。
姜莱把手机放在耳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一楼大厅铺着大理石地砖,地面一尘不染,高跟鞋踩上去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没有直接出门,而是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前向外看去。靳言竹穿了一身毛呢大衣,踩着皮靴,正靠在车边等她。
他侧耳听着电话,身后是长街、来往的车流和冬日温暖的阳光。
姜莱在电话里问:“靳言竹,你说你在布鲁克林遇见我的那天,是平安夜吗?”
他轻笑:“是圣诞节。”
“没关系,都一样。”姜莱也笑,她说:“你过来,来这边找我。”
靳言竹没问为什么,只是朝画室的方向走去。
没有满街的皑皑白雪,这里也不像国外那么有圣诞的气氛,可靳言竹还是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可以和那年重合。
原因大概很简单,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他见到姜莱的心情都如出一辙。
“我当时站在哪里?也是窗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