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关风月(173)
将范知非去世的消息通知到范港龙与姜荣蕊,江欲仍旧不让姜荣蕊去医院,于是又是范港龙独自前往。
之后的生活忙碌起来,开始发生变化。
港城媒体不断地输出各种无营养故事,周照宜、江欲和范港龙在处理完医院那边的事后回到家,但依旧没闲着。
之前出现过的那些西装革履、像是秘书般的人直接在周照宜安排下住入别墅,姜荣蕊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江欲从北城叫来的人。然后江欲开始长时间在书房里忙碌,梳理范知非交给范港龙、周照宜与姜荣蕊的所有遗产。这段时间,姜荣蕊与他的交流不多,他往往在她睡后才回房,白天时常直接在书房的长椅上休息,多数时间是她给他送点茶水和水果,看没有外人就在他腿上坐一会儿,静静地陪他。
江欲忙这些事情的最后几天,她来了例假,没心思顾及他,一直在卧室的床上瘫。
江欲将所有事情都梳理清,也给范港龙交代得差不多,来跟她说之后的打算。他说:“我们过几天回北城吧。”
“喔。”
“你不是不喜欢南方的气候,我们可以回北城了。”他在她身边看着她,对她的方式就像她对他一样,很温柔,这样倒有种不怎么真实的感觉,“还有伯母,和我们一起,我在之前那小区里新装了两套房子,之后我们就是邻居了,可以经常见面。”
他笑一下,姜荣蕊也笑一下,起身些。
但在与他回北城、开始那样美好的新生活之前,她还是无法释怀:“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虽然她清楚在意大利的事是自己欠江欲更多,他这样当无事发生地回到自己身边她求之不得,两人现在的相处方式再理想不过,像是有一个新开始,一切看起来都皆大欢喜,但在听范港龙说明真相后,她并不是个能得过且过的人。
江欲握住她手,他跟她说的话都非常柔和,但她总觉得他眼里少了些东西,表面的温柔下是很深的淡漠。她贴近了他些,看着他双眼:“如果你在意大利受伤不是因为范毅,如果没有范知非将去世的消息,还有港城现在这些各种各样的事,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我。”
“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来找我”。
一句话出来,带着难以抑制的难过。
但对上江欲目光,他眼里还是那样的漠然,以及连续几天整理事务后的疲惫感。
就是这样,他好像少了很多东西,他将所握的她那只手放到他左腹位,也就是他心脏所在的位置,于是姜荣蕊手心能感受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他眼里冷了些,一字一顿地告诉她:“如果我受伤的位置再偏一点,就这么一点,我就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
姜荣蕊嘴角撇下去。
“但你还没有告诉我,如果没有这些事,你是不是就再也不来找我,再也不愿意和我和好?”她那只手挣脱他,一下一下地往他身上捶,江欲没什么神情,不置可否,似乎在渐渐地失去耐心,姜荣蕊抓着他衣服,“那我们现在算什么?你这样回来找我算什么?我们现在的感情算什么?你还喜欢我吗?是在逢场作戏吗?还是在相互利用?”
江欲仍旧不说话,将她拽过来一些,抱着她。
和他紧紧地贴在一起,在他这样的状态下,她所有情绪都像是无理取闹。
她就像一个永远都不知满足的人,不断地敲打他,渴望得到他回应。他确实有回应,但又不能够让她满意。说到底,她所问的问题仍旧没得到令她满意的答案,或者说现实就是如此的让人难过,又无奈。
被抱了很长时间,她冷静不少,最后将下巴搁在江欲的肩头,淡淡说:“我觉得你好像还爱我,但是又对我没那么多热情和喜欢,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更多,如果是我的原因更多我觉得很抱歉。既然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就继续在一起,等到哪天我彻底忍无可忍疯掉为止,怎么样?”
最后一句话像警告和威胁,她语气也变得很低沉。
江欲笑一声,推开她,以和她同样的语气说:“我在佛罗伦萨时不就是这样?每天告诉自己,忍着就行了,忍到彻底忍无可忍就离开你。你现在和我感同身受了,又反过来用这个威胁我?”
姜荣蕊也笑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原谅我。”
“我想和你好好地生活,是你非要抓着之前的事不放。”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百分百想和我好好地生活!”她狠狠推了他一把,“如果不是为了报复范毅,不是为了这些钱,你根本就不会这样若无其事地来找我!我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