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祭默然。

沥焰望着人鱼那不断颤抖的睫毛，蓦然轻笑出了声，道：“怎么？几年不见嚣张的气势全不见了？嗯？”

幻祭喉结微动了下。

沥焰的手转移到了幻祭的下颚上，他抬起幻祭的脸细细打量了他一会，然后眼眸愈发深邃了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条人鱼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在发现抓着自己头发的力气越来越重时，幻祭咬着牙对着眼前的沥焰开口说道。

“嗯？故事？”

“……对。”幻祭身体微颤。

“好啊，说来听听。”说完沥焰便松开了幻祭的雪色长发。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从前有一只人鱼统，它救了一个皇子，可是皇子并不知道这些，最终那条人鱼统化成了粉末泡泡。”

沥焰挑眉：“人鱼统？”

【宿主，没有统，只有人鱼。】

【是吗？可主人公不是海的统统吗？】幻祭压低声音道。

【宿主，那是盗版的。】

【？】

“所以，你的意思是那个皇子是朕？”沥焰凝视着幻祭说道。

“……对。”

幻祭很少说谎。

因为幻祭一说谎就很容易睫毛颤抖，耳朵尖也会红，但是他的脸依旧是冷漠的。幻祭永远不知道这个模样的他有多可爱。

但他依旧维持着冷硬的面部表情。

仿佛一切是真的。

沥焰笑了，他继续道：“然后呢？”

“那些只是我小小的报复，如若不报复你的话，我便会被海王碾成碎末。”幻祭垂眸淡淡道。

沥焰却一直注视着人鱼的耳朵。

此时幻祭的耳朵尖都快变成一颗辣椒了。

“是吗？”沥焰道。

“嗯，你可以去查，我没有骗你。我如若骗你，那我最好的伙伴便死于非命。”幻祭注视着沥焰说道。

【你伙伴是谁？】系统一顿。

幻祭没回答。

系统仿佛猜到了什么，它勃然大怒。

这个故事其实听起来漏洞很多。

但众所周知，人鱼不会说谎。尤其沥焰还真的从幻祭的身上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他目光审视地看着幻祭。

幻祭被对方的眼神看得手指微微泛白。幻祭的撒谎技术为零，但系统跟他说过自己不能再死了。

幻祭也知道。

因为他能感觉自己身体某种东西在流失。

而这个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毕竟当时自己差点杀了他，他一定不会罢休。所以紧急关头时，幻祭忽然想起来之前系统给他看的那个动画片。

他这才如此说。

但幻祭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天过海。

过了许久以后，沥焰微微俯下身，他在幻祭耳边情绪不辩道：“人鱼，也会说谎吗？”

幻祭脸色一变。

沥焰凝视着他的脸继续道：“看你那天的动作，你游泳还不熟练吧？所以你怎么救得朕？而且，朕之前也没去过那片海域。”

幻祭：“梦里。”

“嗯？”

“我可以入你的梦，梦里面我救过你。”幻祭斩钉截铁道。

系统啃了个黄瓜‘咔嚓咔嚓’吃着。

沥焰沉默了。

虽然这话听着很荒诞，但人鱼有致幻的能力谁都清楚。他思索了一会，眉宇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让幻祭心跳如鼓。

“可以放了我吗？看在救过你的份上。”

沥焰却没说话。

他打量了幻祭一会，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根短针刺向幻祭脖子，幻祭瞬间晕了过去倒在了沥焰怀里。

“来人。”

“陛下。”两个侍卫快速走了进来。

“先把他关起来，并提取出他的记忆。”沥焰命令道。

“是，陛下。”

*

等幻祭再醒来的时候，他身处在一个硕大的泳池里面。而他的手上，腰上都有禁锢他行动的铁链。

这让幻祭脸色蓦然一沉。

【看来救命恩人这个方法没用。】系统翻着攻略严肃说道。

幻祭往前移动。

他扒着泳池边上，似乎想上去。

可虽然泳池周围没有人看守，但铁链却禁锢住了幻祭的所有动作。

他在泳池里焦躁地来回转。

到了最后幻祭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可没过一会他又游了上来，似乎还受不了在水下呼吸这件事。

尤其他才从刚从溺死阴影里出来。

【你在水里能呼吸，这是你心理因素。】

幻祭知道，但他改不了。

于是幻祭就在水上飘着，一直这么飘了好几天，直到有人进来送食物。

送的是鱼。

而且是活蹦乱跳的鱼。

幻祭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往后游。

那些鱼则欢快的游着，仿佛它们是猎食者，幻祭才是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