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朝森鸥外那边走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首领……”

“及川君……”森鸥外愁眉苦脸着，“真是大麻烦啊，你说该怎么办呢？”

凉宫夏生：“……”

港口Mafia的首领问一个底层成员怎么办？

关键是……

他悄悄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他人也都在看着他，似乎认为这件事理所应当。

就连种田长官也正严肃认真地等着他的回答。

他想起来这个马甲的信息中有一条是：曾经是个优秀的警察。

【系统，这个马甲以前有多优秀？】

【您好，很优秀。】

凉宫夏生：“……”

【你不觉得你回答了一句废话吗？】

【您好，系统无法识别您的问题，请再次尝试。】

凉宫夏生：“……”

不靠谱的系统依旧是不靠谱的。

【那就对比一下，久野润那种优秀？】

【您好，是的。】

行吧，他明白了。

也就是说，及川雅世这个马甲能力出众。虽然是个底层成员，但是不妨碍他参与重大事件。

可是他本质只是个普通人啊。

要他发表意见……

他丧丧开口道：“我只是底层成员而已，听从首领您的命令就好。”

“这样吗？”森鸥外很快接话道，“那么及川君，我命令你回答这个问题。”

凉宫夏生：“……”

这是非要他发表意见啊……

唉？等下。

征求他的意见……那他岂不是可以往对他有利的方向说？

假装沉思了会儿，他答道：“异世界有什么还未知，进入特异点是否有危险也未知，我的建议是将这里保护起来，严加看守。”

“这样吗？”森鸥外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如果有异世界的人来到这里呢？”

太宰治插话道：“因为未知，所以要知道。”

凉宫夏生：“……”

什么啊，你们俩已经打定主意要去了不是吗？那还问他做什么？

见所有人都还在看着他，他抓了抓头发，笑道：“不好意思，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虽然心中紧张着，但因为及川雅世这个马甲本身的原因，他表现得十分淡定，仿佛自己真的只是没有考虑周到一样。

太宰治朝他走近了一步，像是好奇一般问道：“你真的没有考虑到吗？”

凉宫夏生自然地揉了下太宰治凑过来的脑袋，坦然道：“当然了，干部大人。”

太宰治被他摸了脑袋，飞快地又退回了原位，只留凉宫夏生的手还悬浮在空中。

凉宫夏生也不觉得尴尬，随意地又收回手，插进了口袋里，脸上的表情习惯性颓废下去。

如果旁边有个柱子的话，他现在大约已经靠上去。

而他心中……却正在狂欢。

【卧槽卧槽卧槽！我摸到宰崽的脑袋了！】

【呜呜呜！太感动了！】

【活的，是活的宰崽！不是纸片人！】

而太宰治那边。

他看着凉宫夏生这状态，对于凉宫夏生刚刚说的话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早在及川雅世投奔港口Mafia之前，他就已经和及川雅世打过交道。

这个人很聪明，一旦遇上这个人，就算是他也很难讨得了好，就算最后赢了，也得在原本的计划上多付出些代价。

可以说，哪天他被及川雅世抓起来了他也不会惊讶。

可是三个月前，及川雅世带着西尾澄海这个定时炸弹投奔了港口Mafia。

那天他本想去嘲笑一番，但他跑去时，看到及川雅世一反原本的精英警官模样，变成了一个颓废大叔，满头银发乱糟糟的，见到他也只很敷衍地抓了两把。

表面颓废得很到位，但相处没两天，他就发现及川雅世颓废得十分没心没肺。就像是现在这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所有人都以为及川雅世是因为对军警失望，失去了理想，所以在救下西尾澄海后彻底颓废，只能在港口Mafia当一个底层成员。

而及川雅世的没心没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不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所以强颜欢笑。

但太宰治却不这样想。

恰恰相反，他认为没心没肺才是及川雅世目前最真实的状态。颓废只是他的伪装，让他有理由远离曾经的一切。

就像刚刚……

起初，及川雅世用底层成员这个身份来拒绝回答。但被首领命令后，他又给出了考虑不周的答复。

可这又不是一种逃避。

更像是……看破一切之后彻底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清醒地以旁观者的角度观察着他们。如果他们试图接触他，他也懒得应付他们，就随便敷衍一下。

及川雅世不像人了，他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