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85)
凌目一惊,以为出现了幻觉,抬头时却真的看见了凌凇的身影。
凌凇手撑在窗棂上,眉目紧锁,声音压得很低。
“你……”凌目不由捂嘴,扯下身上的披风离开桌案替他将门打开,欣喜地问,“你怎么回来的?”
“一直追到凉朔城外,后来遇到一群流寇,冲散了。”凌凇灌了一口茶,说。他此行匆忙,临时在山脚下借了一匹马没来得及归还,缰绳还在手上。
“没事就行。我跟思衿得了主持的允,正打算明日一早直奔僧军去寻你呢,你要是早回来一天,我俩就不用下山了。”凌目见他将碗壶里的茶喝了个干,索性又给他倒了一碗。
谁知凌凇放下茶碗,说:“那人不是僧军。”
凌目愣了一下,问:“不会吧。你确定吗?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思衿的消息有误?这么说来他们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不会吧?
凌凇点头:“我确定。你知道的,早年我曾在僧军待过一段时日。虽说不能以偏概全,但那人的眉眼神色,完全不像是僧军的人。甚至……”
“甚至什么?”凌目好奇。
凌凇停了一下,继续说:“甚至不像是西厥的人。”
一方水土一方人。那人的长相和气度,说是来自遥远的北疆都不为过。
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神情担忧。
“思衿睡了吗?”凌凇走至门边,轻轻开门。视线一片漆黑,能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睡了,这些日子他为了找你花了不少力气。”凌目道。
重又将门合上,凌凇说:“怕你们不放心,我来报个平安。只是这人我是一定要追到的。算是还太和寺一个清白,也给巫马真一个交代。”
“什么?你又要走?”凌目不可置信,“那你也不能一个人去吧?要不我和思衿跟你一起去追,这样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三人同行太过打草惊蛇。你放心,那人的样貌和大致去向我已然记在心里,找起来不会太难。”凌凇道,“若实在孤立无援,僧军之中还有我二三好友,不至于让自己置身险地。”
凌目欲言又止:“可是……”
凌凇推开门,忽而转身:“对了。这几日我依稀听见一个奇怪的传闻。”
“什么传闻?”
“说是大公主病逝之后,官家痛定思痛,决定物色新的和亲对象。”凌凇道。
凌目不懂:“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大公主十有八/九因为和亲的事送了命,官家肯定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女儿也走同样的路。这罪,只好让下面的人来遭了。我想,这风声一旦放出来,那些个权贵肯定各个人心惶惶吧?自古和亲都讲究门面,公主不行,好歹也弄个将门侯女吧?”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我听说,这些日子时常有宦臣扮作寻常人家的模样进佛寺打听。”凌凇道。
“进佛寺打听?怎么,官家想嫁个和尚过去?”凌目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差点笑出声来,“去和亲多多少少都要册封,嫁个和尚过去,难不成官家还要按例册封他为郡主?再者,和亲和亲,亲为其次,主要是和。人家满怀欣喜地来迎亲,掀开盖头来一看是个男的,还不恼羞成怒第二天就打来西厥?这亲和得也没意思。”
凌目分析的有道理。
“从佛寺物色人选,实乃下下之策。只是我担心……”凌凇欲言又止。
凌目眼睛一瞥:“你担心什么?难道是担心宦臣会来太和寺物色?”
凌凇不答。
凌目拍了拍他的肩膀,用轻松的口吻道:“我想好了,万一宦臣来太和寺挑人,我第一个自荐。仔细想来做北疆王的男夫人也没什么不好,既清净,又有书看,闲暇时我还能参观北疆的寺庙,跟他们探讨佛理。”
凌凇皱眉:“胡说些什么。”
凌目想得太好了。这很明显是官家借机羞辱北疆的做法,真要是嫁过去,孤立无援不说,若日后两国交战,他必定会被视为众矢之的,拿出来祭旗。
他作为太和寺首座,绝对不能让寺里任何一个人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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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思衿就醒了。寺庙里的生活十分有规律,几时入睡几时起床都有明文规定,哪怕现在下了山,思衿的身体也在遵循这样的规律。
只是他一醒,就感觉身侧趴着个软绵绵的东西。
屋里光线昏暗,他看不真切,伸手摸了摸发现竟然是条藕粗的蛇。
那蛇根本没睡,感受到思衿的手在摸它,竟回头,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蹭。
冰凉中带着几分粗糙的触感令思衿汗毛倒竖。他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这东西是谁弄来的。
孔雀实在太过分了。这要是遇到个怕蛇的,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蛇同床共枕,还不直接吓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