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了绝命毒修的崽(28)
来到城主府大门前,思衿发现城主府没有往日那般热闹了,大门紧闭,加之阴雨连绵的天气,竟令人觉得阴森可怖。
他定了半晌,还是上前敲了敲。不一会儿沉重的大门朝内打开,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你找谁?”
思衿想了想,双手呈上伞:“我是来登门道谢的。”
浑浊的眼睛往下瞟了瞟,似是认出这把看似简单实则价格高昂的伞是城主的,便侧身,放他进来。
思衿跟随守门人进入城主府。城主府里鸦雀无声,一个人都没有。
这还是平日里仆人环伺的城主府吗?
“敢问,这府里的人都去哪儿了?”思衿忍不住问。
守门人像是多年病痛缠身,脸上惨白,没有丝毫血色:“除了后院的厨子和两个洒扫的下人,其余人都遣散了。”
遣散了?
思衿愣了一下,难道城主府要搬走了?
不应该啊。偌大一个城主府哪是说搬就能搬的?肯定是孔雀搞的鬼。
守门人领他到府中阁楼处:“城主午后一般在这里休息。”
思衿道了谢,深吸一口气,看向这间阁楼。
他现在愈发相信,孔雀没有死。
沿着木质楼梯往上,思衿发现一道门开着,露出一丝缝隙,隐约有人影在里面晃动。思衿深吸一口气,突然发现坐在阁楼门口玩蚂蚁的杵济。
杵济见到他,掸了掸身上的灰站起来,指了指背后的门,说:“城主就在这里面。”
一丝意外都没有,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来。
思衿定神,推开木门走进去。巫马真背对着他,立在靠窗处。一身菡萏粉的衣裳套在他的身上,在光线不足的室内显得格外亮眼。
出乎思衿意料的,他一只手撑在桌案上,正俯身作画。
“何人。”巫马真并没有回头,甚至连提笔的手都没有停顿一下。
思衿只好自报家门:“我是太和寺的僧人,多谢城主好意,特来归还纸伞。”
“放在门边吧。”巫马真搁下笔,将被墨染湿的画作轻轻拎起。
透过微弱的光线,思衿看见画作上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绿毛孔雀。
什么意思?自画像?
“城主画技精湛。”思衿只能道。
他是真心实意夸奖巫马真的,因为这只孔雀画得格外逼真,就仿佛下一刻就能从纸上跳出来似的。
巫马真似是接受了他的夸奖。过了一会儿,却道:“还差了些。”
话毕,他回眸。
思衿盯着他那双眼睛,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
“过来。”巫马真道。
思衿迟疑了一下,只能走过去,走到巫马真身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觉眼前这人像孔雀,又不太像。熟悉中带着一丝陌生的味道,真真假假,令他分辨不出来。
巫马真从漆金笔架上取下一只崭新的细毫,用温水沾湿。期间思衿看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我瞧着这幅画缺了种颜色,你来得正好。”巫马真晕开笔墨。
“城主需要我做什么?”思衿问。
太和寺的监院闲暇时也爱作画,思衿有时就在旁边帮着调色布置,时间久了,也懂得一些门道。
“你可知软红?”
思衿想了想,只能回答道:“不曾知道。”
他听都没听监院提起过。
“这种红,要比寻常的色泽浅,因调配困难,因此极难获得。我得空时翻阅古书,才得来一些旁门左道,趁着今日,想试一试。”巫马真说。
既然是帮着调色,思衿没有理由拒绝,点头答应了。
“坐。”巫马真指着身侧的椅子,莫名客气起来。
他自己站着,思衿哪能坐呢?这明显不合规矩,思衿摇摇头。
巫马真随他去,转身从匣子里取出一盒胭脂。这胭脂用黑玉石盛着,一看就是宫里头的东西,颜色极好。哪怕是思衿这样从未见过此物的僧人,也能瞧出它不同凡响。
“这是北疆进贡的胭脂,名叫朱溯。”
思衿认真记着。
这胭脂似红非红,像是蒙上一层雾气的火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古书上说,用身上最炙热之处融化此盒胭脂,此乃温色。”
说到这儿巫马真故意停顿片刻,去看思衿的脸,却发现后者神色如常,听得十分入神,一看就知道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小呆子。
巫马真于是继续道:
“只将胭脂融化还不够。”
“若想得到软红,还需要用体内湿热将胭脂晕散开来。只有沾染上人液,方可上色。”
又要炙热又要湿热的,思衿没弄明白自己到底需要怎么做。
“所以,需要我给你提示吗?”巫马真突然俯首,眼神幽幽地盯着思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