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辞(14)

作者:在下本无良

刘静吓得瘫坐在地上,滚了半天都没爬起来,肉太多也是一种负担,小太监哪里扶得起来他,还是苏辞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苏辞缓缓道:“雪戮狼无礼,望刘公公莫要怪罪。日后这种小事,刘公公还是让下人来吧!”

即便吓得脸色苍白,刘瑾还是笑的,“怎么会?将军养得这狼极好,护主得很,至……至于这礼盒,皇上说此乃关内侯欠将军的。”

荀子深一惊,看了眼墙角血淋淋的手臂,“这是关内侯的手臂?”

刘瑾微笑着低下头,表示默认,这双手臂可是禁军刚从关内侯身上砍下来的,直接将人疼晕了过去。

荀子深心中疑惑,为何是欠将军的?

苏辞低眉未言,看不出喜怒。

小不点原本躲在院门后面偷窥,这家伙似乎知道苏辞不开心,心疼地看了她几眼,一下子又扑了出来,一声巨吼将刘瑾等人如惊弓之鸟,二话不说往外跑。

一旁的走廊里,褚慎微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小童站在他身后,正捧着碗面条狼吞虎咽。

褚慎微手里捧着暖炉,公子如玉立在屋檐下,雅致得很,“我们的人还是查不到吗?”

小童嘴里嚼着的面条,含糊不清道:“将军从军以前的经历完全如一张白纸,没人知道她从哪里来,父母为何人,就像是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军中,所有人都说她是上苍派来解救北燕的,命中注定要横扫诸国。”

她是北燕的守护神,却是诸国的灾难。

褚慎微望着墙角的血迹,“也许我们应该从关内侯的手臂查起,从宫里查起,毕竟在北燕能将一个人的前尘过往抹杀得一干二净的,只有那个人。”

小童吞下最后一口面条,眸深似海,一点也不像个十岁的孩子,“对了,宫中的线人来报,皇宫最西处有一座倚梅园,一直由北燕帝的亲卫把手,我们的人渗透不进去,不过似乎和将军有关。”

……

次日,苏辞递的折子再次被北燕帝打了回去,刘瑾也不知苏辞的折子里写了什么,北燕帝看了之后勃然大怒,他着实佩服这位年轻的将军,北燕帝是什么样的人物,叛军打到跟前,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却被苏辞的折子气得掀了书案。

朝堂上下谁不知道,北燕这位少年帝王和初生牛犊的将军不对盘,皇上对苏辞的厌恶简直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不过这次着实奇怪,北燕帝生气归生气,除了将折子给苏辞扔回去,什么都没说,当真是稀奇了。

皇宫西处,倚梅园。

今日苏辞出门特意换了一身干净的红衣,收拾了一番,褚慎微瞧见了,惊奇地看了她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苏辞是什么人?活得糙得很,只有上朝的时候,才肯梳个像样的发髻,平时就把头发往后面一扎,还一直嫌麻烦,恨不得剃个秃头。

倚梅园的守卫见到来人,立即打开了门。

这园子大得很,说是叫倚梅园,里面一棵梅花树都没有,只因住在这儿的人是个大俗人,把满院梅树都砍了,全种了大白菜。

苏辞还没进屋,就听见沈涵在屋中嚷嚷,“屋后那块空地要种白菜,你种什么大蒜?”

一个女人与他对吼,“多吃点大蒜好,包治百病,天天吃大白菜,你咋不腻啊?”

苏辞刚推开门,女人的鞋就朝她迎面扑来,被她一手接住,本来是打沈涵的,可惜打偏了。

女人见自己的鞋再苏辞手里,面子挂不住了,闹了个大红脸,“阿辞,你回来了?温姨不是故意的,都怪你师傅……”

沈涵拄着双拐,一身粗布破衣都掩盖不住那身傲骨,见到来人,三分惊讶,七分欣喜,却被他隐藏得极好,瞬间板起张脸,“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边关?”

温姨脱下另一只鞋,准确无误地糊向他后脑勺,“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往日天天千思万想,好不容易见了面,非要咒人家死才甘心吗?这要是真出点什么事,有你后悔的。”

女子名唤温音书,本是个娴静温婉的女子,相貌也是清丽端庄,就是和沈涵住了这么多年,脾气都被带偏了。

沈涵捂着后脑勺,矢口否认,“谁千思万想了?你别胡说。”

温姨懒得理他,赶紧将苏辞迎进屋,“别理你师傅,谁胡说谁心里清楚。”

苏辞刚坐到桌边,沈涵便厚着脸皮,将双拐一放,坐到了对面,一手敲着茶杯,示意某人给他倒茶。苏辞动作熟练地为他斟了一杯茶,没有半分怒色,恭敬得很。

沈涵瞧她就来气,“混账东西,年纪见长,话不见多,跟块铁疙瘩一样。”

他嘴上骂着,眼睛却舍不得从对面人身上移开,心道:四年没见了吧,个头长了,瘦了,浑身能有二两肉吗?一天到晚戴着那破面具不嫌捂得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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