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实录(24)
陈长庚生在十月初一,十月一送寒衣,正是鬼节。
麦穗这会儿还不知道陈长庚生日,她现在着急的是大娘发现他们野到草市怎么办!会挨打的,麦穗不想挨打。
拉着王善又是一通叽叽喳喳商量,这次王善倒是出了点主意,毕竟陈卓庄他比麦穗熟。
商量完毕自认为没有漏洞的麦穗喜气洋洋,抓住陈长庚‘吧唧’亲一口,兴奋宣布:
“崽崽太聪明了!”
陈长庚木然举起袖子默默擦脸,他想问一句‘你不知羞吗?’可惜他知道答案:你是我相公啊,我不亲你亲谁?
真不知羞,不过想到马上就能解决这个问题,陈长庚又有点隐蔽的喜悦。
王善瞧见陈长庚阴郁的笑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过他更别扭的是喜滋滋的麦穗。
“……麦穗你亲他不太好吧。”期期艾艾
“我弟弟我想亲就亲,不服气你也亲你弟。”哼,甩个白眼,麦穗拉起陈长庚开开心心向前:
“走喽,回家了~”
王善看着陈长庚被麦穗拉着趔趔趄趄小跑,低头看自己弟弟,恰巧王义也抬头看哥哥。
一行黄鼻搭在唇沿
‘呕~’恶心。
“哥?”舔舔鼻涕,鼻子一皱‘呲溜’吸回去,无辜的眼神:怎么不回家?
“走了,走了”莫名嫌弃加烦躁。
“娘~我们回来了。”
陈大娘听到麦穗清脆快乐的声音,心里也跟着轻松喜悦,放下绣活抬腿下炕:“穗儿回来了,你和崽崽去哪儿玩了怎么这么久?娘还去门口望了两回也没看见你们。”
多亏崽崽聪明!有对策的麦穗美滋滋,领着陈长庚蹦蹦跶跶跑进屋:“我们和王善兄弟去老沙果树摘沙果了。”
老沙果树在村北离村子一二里路,长在去坟地的必经之处等闲没人去。春季花繁叶茂却总结不了几棵果子,还酸涩难吃。村里孩子闲极无聊,偶尔也去那里爬树玩。
陈大娘拉着麦穗上下拍打浮土,嗔她:“怎么跑那么远。”
麦穗笑嘻嘻仰脸看着陈大娘,大娘嘴角有笑容。
陈大娘再看儿子笑容就更大更真实:瞧这跑的红扑扑小脸,一点点汗湿的额发贴在脑门上招人稀罕。
手伸从衣领摸进后背:“有点潮汗,娘帮你换身干净衣裳。”陈大娘从炕柜里取出儿子干净上衣。
“我去给崽崽洗”麦穗很积极。
陈大娘随口应了一边帮儿子解扣子,一边叮嘱麦穗:“你可不能上树,摔了不是好玩的……”
“咦……”陈大娘停下手疑惑的上下看麦穗衣裳“你这不像爬过树。”
爬过树,衣服会蹭出皱褶还有脏污。
……麦穗张着嘴呆呆哑火了,她没想到这茬,咋办!
笨蛋
“阿善哥爬树可快了,”陈长庚童音清脆“沙果不好吃又酸又涩,崽崽不喜欢,娘喜欢的话,崽崽下次带些回来。”
去摘沙果怎么没带点回来?商量半天没补全,两个笨蛋。
“是啊,是啊”麦穗立刻笑眯了眼,为防陈大娘继续追问,麦穗机灵的开口“我去厨房烧些热水,娘给崽崽擦洗下。”
火烧屁股样跑了。
八月初一一早陈长庚配合麦穗央着他娘早些吃饭,然后两个人手拉手出门,一路往西奔。村口大槐树下,王善领着王义正在等他们,王善手上挎着竹篮。
做生意去啦~
麦穗眉飞色舞。
几个孩子一路往西,进了青合县王善麦穗捂着篮子鬼鬼祟祟往巷子里去。
县城的巷子和村里不一样,门和门就几步远,都是青砖墙青瓦房,再不济也和陈家东西厢一样砖墙茅草顶。
不过最不一样的是除非门口有人做活计,不然家家院门紧闭。
麦穗踅摸到一个坐在门墩闷头纳鞋底的少妇跟前:“婶婶,买拐枣吧,便宜又好吃一文钱一大把。”
眼前一嘟噜青绿色拐枣,少妇人抬头入目一个胖乎乎乡下小丫头,黑红色的圆脸蛋讨好的笑,整好能看见豁牙的嘴。
怪讨人喜欢的。
只是拐枣这东西没什么吃头,一文钱也有点贵。
“姐姐不要”无视婶婶的叫法“你去别家问问。”
“……哦”麦穗失望的左右望望都关着门,打起精神麦穗让笑容更加灿烂“婶婶一文钱两大把好不好,可甜了。”
拐枣甜不甜少妇人不知道,不过小丫头笑容灿烂的让人喜欢。
麦穗做成一单生意信心百倍再接再厉,王善受到鼓舞也提着拐枣沿门兜售。
陈长庚看了看捏起一串拐枣,走到一个刚开门出来的少妇面前,奶声奶气:“姐姐,买拐枣吧。”
踮着脚举高。
“哎呦,嘴这么甜”少妇笑着应了,低头才看清一个小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