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已，若她要，这条命送她就好，须臾数年，他早就活得有些无聊了。

这样想着，他坦然等待着死亡，释然。

四下皆是一片讨伐声，慕九浔转头看见鸦恹从自嘲到坦然赴死的坦然，心中微痛，他本不该如此，堕魔不是他可抉择的，珺月，少年干净如玉如月。

他曾说誓死不背叛，少年诚挚，她不能让他失望。

她抬手，一道神力打向鸦恹。

糯米微惊，却没伸手阻拦：“崽崽？”

鸦恹干净的眸中布满失望，明亮的眸子逐渐暗淡，他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属于他的宿命。

第349章 疯子！都是疯子

却见，红光一现，他身上伪装尽数褪散。

少年自背后长出一对黑翼，他惊讶地睁开眼睛，一双血眸暴露在众人面前，妖冶阴森，令人望而生畏。

四下骤然响起一阵哗然声，满座皆如炸开锅一般，尽是惊愕。

鸦恹有些呆愣：“小浔浔？”

慕九浔泰然一笑，轻声道:“说好了，往后，你由我护着。只是对不起了，往后恐怕日子不太安生了，本来还想着祛除你身上邪气后，让你堂堂正正的在世间行走，不受世人之言所累，这次只怕是做不到了。”

鸦恹笑了起来，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他信对人了，小浔浔真是他的命定之人。

鸦恹一双血眸满是诚挚。

“小浔浔，我不怕。”

慕九浔轻笑，转过头，笑容瞬间敛去，眼神嗜血暴戾。

手中弑神剑现，剑上寒光乍现，锋利无比，剑指众人。

“是，他是堕魔又如何？本座的人，看谁敢伤他！”

肖岐：“慕九浔！你置苍生于何地？死到临头了，都还不知悔改！”

肖岐又调转视线，看向京城城墙上一片静默。

“紫澜国皇帝，你瞧瞧，此人如此冥顽不明，紫澜国百姓性命于不顾，本宗主也不是有意挑起战争的，只是堕魔一事事关九州苍生，怕是要皇上你早做决断，放弃这个罪恶之人，慕九浔一死，我等定会放过紫澜国百姓。”

肖岐一脸阴翳，看着城墙上犹豫不止的人，眼中满是得逞。

慕九浔转过头，长墙上之人皆目光炯炯，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她缓缓开口道：“神魔存在时，有魔堕落，染上邪气，被迷惑心智，不辨世人，但并不是世人口中那么无可救药，他们与邪灵不同，加以引导，定然会恢复正常的。”

“他确实是堕魔，是我从朝阳秘境带出来的，但他奉神武大帝之命，在九霄塔镇压恶龙须臾数年，从未出来害过人，心性善良，且若他真该死，神武大帝为何当初不要了他的性命，为何留他至今？”

“难道神武大帝置众生不顾，存有私心吗？”

“胡言乱语，堕魔就是堕魔！凶性大发之时，如邪灵一般。慕九浔，你不要再牵强狡辩了！”肖岐反驳道。

“你若是，将这邪物在此诛杀，然后到神殿向神自请罪罚，神殿许还能看在你往前之功勋，许能免去一死。”

神殿？

此刻慕九浔心中了然，一切的一切都明了起来。

长墙之上有官民跪地，苦苦哀求，求皇上劝导慕九浔，为黎明百姓着想。

“皇上，你快劝劝小国师吧？万不可一意孤行！”

“是啊，这等邪物，万不可留存在世间啊，恐会危害四方啊！”

君霈砚不语，只是朝着韩总管低语了几句，韩总管便匆匆走下城墙。

他眉眼紧锁，眼下的一切都于慕九浔不利，身为一国之君，国家和妹妹，他要做出抉择。

四下讨伐声一片，慕九浔丝毫不为所动。

“本座说了，谁敢动他，本座要了他的命！”

肖岐:“慕九浔，你当真是要为了这样一个邪物，与整个天下作对吗？”

慕九浔神色泰然：“那又如何！”

肖岐满脸皆是压抑不住的笑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慕九浔与那邪物关系极好，定然护到底。

慕九浔置天下于险地，纵然此前有功，但与邪物勾结，定然会受天下人口诛笔伐，受万人唾弃，想来这也是圣女想看到的画面了。

慕九浔身处众人之中，此刻孤零零一人，身陷囹圄，而她似乎是真的在与整个天下作对。世人皆是让她刺死身边的少年，但她不愿，他没错。

脑海中闪过一帧帧画面，似在从前，她也曾执剑，剑指众生，那时的她悲然苍凉。

鸦恹靠近她，伸出手握住她手中剑，一双让人生寒的血眸此刻满是温柔。

糯米亦是靠近她，用行动告诉她，自己始终与她同在。

“慕九浔，你之言，有谁信？不要再固执了。”

肖岐却依旧不放过挑拨，步步紧逼。他要慕九浔背弃九州，这样他杀了她，便是英雄，便不会为人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