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公寓(24)
青蔓撇了撇嘴:“只要能赚钱,你是不是违法犯罪都肯干?”
朗华面无表情瞥着她,随手拿过纸钞,扬眉道:“不要正好,我和琰琰对半分。”
看那神情,已然懒得跟她争执。
这倒比吵架更令人难受,青蔓想,为什么自己总在他身上受到挫折?究竟如何才能不被他轻而易举左右心情呢?
温琰下楼来,朗华已经走了,桌上还留着几张美丰券。
她看青蔓脸色不对,问:“又吵架了啊?”
青蔓目光黯淡,闷闷地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温琰思索道:“他可能觉得你对他有意见。”
“那他肯定很讨厌我。”
“哎呀,不要乱想。”温琰赶忙安慰:“他身边就我们几个亲近的死党。”
青蔓摇头:“你没看到他在外面那么多狐朋狗友。”
温琰笑:“那你有没有见他给哪个朋友分钱啊?”
提起这个,青蔓拧眉对她说:“你们用这种歪门邪道的方法赚钱,不怕出事吗?他不像话,你也跟他一起乱来。”
温琰挠挠头,觉得都有道理,一时也分不清他们二人谁对谁错,她虽爱财但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所以听谁的都行。
这时青蔓忽然问:“秋意最近怎么样了,给你写信没有?”
温琰倒是愣了一愣,随后大喇喇笑道:“写啦,还不是那样,没啥子新鲜事。”
秋意的来信,她回过两封,之后便觉无话可讲,每次提笔,总感到言语匮乏,她心下疑惑怎么会这样,后来细想,似乎他们以前待在一起就是过着平淡无奇的日子,吃喝拉撒,琐碎寻常,现在特地写在信纸上,倒局促得很。
如今温琰的心思尽是钞票,连远在他乡的秋意也排到后面去了。
青蔓摸着手指望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琰琰。”她忽而低声开口,唤一声,抿住嘴,犹豫着没有继续下去。
温琰不解地看着她。
青蔓沉默良久:“有时候我觉得朗华对我很亲,有时又离得很远,我已经搞懵了……琰琰,反正你早就晓得我对他的心思,你去帮我问一下,他对我到底怎么样?如果他没那个意思,我就趁早死心了,还能过得轻松点儿。”
作者有话要说:
(1)参考《近代重庆教会学校的发展及影响》
第12章
温琰不能理解青蔓在感情问题上的胆怯与回避,表明心意这种事怎么能推脱给旁人呢?
换做是她,倘若真心喜欢某人,不管对方如何,她一定会大胆追求,不达目的死不罢休,定要把人弄到手才行。
后来转念又想,依青蔓的性子,要她亲自把这种事情摊开挑明,确实有些为难,如果交给旁人去办,倒还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温琰打算晚上找朗华详谈。
可惜等到十点不见人影,想必今夜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估计此时又在外面打牌鬼混罢。
公平地讲,其实朗华很讨女孩子喜欢。他性情风流,行为放浪,诚然能够得到某些姑娘的青睐,可青蔓与他属于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且朝夕相对,坏习惯与邋遢样全部看在眼里,如何还生出情愫来,不得而知。大抵感情总不能用理所当然去解释,比如问她为什么喜欢秋意,她可讲不出子丑寅卯,就是觉得他好,想跟他亲近。
说到秋意走后,他家的房子搬进新租客,是一对年轻夫妻,夜里不太安生,常常隐约传来男女欢爱的动静,温琰听见,有时厌烦他们扰人清梦,有时又感到好奇害臊,心神恍惚。
她算是一个早熟的姑娘,无数个孤独的夜晚,躺在床上,忽然有一天,被她发现了禁忌的秘密。双臂平放,手掌撑着床铺,两腿交叠夹紧,屏住呼吸,慢慢的、慢慢的,脸颊憋红了,隐秘的花蕊绽放出迷醉的快乐,冲向大脑,溢满四肢百骸。
每当这时,她脑中幻想,无非秋意。
温琰十分后悔没有在他走前把他的贞操给夺了。反正他必定不敢拒绝的,那晚两人躺一起,她怎么就忘记下手了呢?
追悔莫及。
次日天蒙蒙亮,温琰起床上学,看见朗华的屋子窗帘紧闭,知道他已经回家,于是站在楼下喊人。
窗子打开,一碗冷茶水迎头泼来,温琰灵活躲开。
朗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出现在窗口,眉眼皱起,烦道:“做啥子嘛?”
“晚上请你吃宵夜。”
朗华歪靠着木框打哈欠:“没得空,我约了人看话剧。”
温琰正想问他约了谁,这时却见青蔓从家里出来,便打住了话头,免得他又说出哪个交际花、舞女,白白惹人生气。
“推啦推啦,找你有事,不来就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