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肉进入识海内，反复尝试，直到气喘吁吁，也依旧焦黑，烦躁地说：「这么多灵气，却不能纳为己用，真是极大的浪费！小多肉，你太没用了。」

小多肉准备运气休息，眼前突然黑漆漆一片，仿佛被蒙住了眼睛似的，用哪一片叶子都发不出任何声音。同时，它感觉自己变成了人，却被一只冰凉的手禁锢着喉管，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它挣扎着，眼前的黑幕又蓦地揭开，露出了一个女人——黑衣、皮肤惨白、眼睛细长、红唇……

它害怕地大声喊起来：“发财树？你在吗？西窗？林角？”

无人回应，依旧寂静得可怕，小多肉只好将自己的所有叶茎缩成一团，无助地颤抖着。这个梦好真实！是不是自己睡前一直纠结以后的幻化性别，所以才有这个噩梦？

“小多肉。”一个清朗之声传来，听到耳朵里浑厚得如同美酒。

这个声音似乎有点陌生，但是又有些熟悉。它不确定，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偷瞄着。

凭空出现了一瓣雪花，飘然落在自己身上。随着雪花慢慢融化，小多肉吞噬着甘甜的汁液，不一会儿觉得全身清爽，很快就恢复了自己先前的翠色欲滴，不仅如此，自己的绒毛开始发白，新长的嫩芽也增长不少。自己的修为又进了一步！

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小多肉，你终于可以与人沟通了。放松点，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在天界感受到你的灵体有了异动，于是尝试着进入你的识海。没想到真的可以进来了，你有了心智，长出新叶。不过，修炼始终是炼心，万不可贪功冒进。”

小多肉发觉自己不排斥这个声音，听他说话应该没有危险，于是舒展开身体，每一片的视线都能看到自己此刻恢复了绿植该有的样子。怪不得感觉所处之地柔软冰凉，原来此时自己正置于眼前这个人的掌心之中。

他身穿宽大银袍，周身有淡淡的光晕，银发如瀑，头发上却没有佩戴任何装饰，脸型稍长，眉浓密如刀，双目灼灼如星辰，鼻梁挺拔不阔，薄唇颜色极淡，嘴角却高高扬起。这是个温和亲切的人，却有一双冰凉刺骨的手。

那人看着此刻的小多肉，古铜色镂空花盆比一般的花盆要高很多，而小多肉大约仅有三厘米高，小小地从火山石砂质颗粒土里，探出两片椭圆形的真叶。那对真叶之间，伸出四五枝茎干，每根茎干上都长出几头毛茸茸的排叶和短而钝的叶柄。像一个刚出世的婴儿，卧在花盆里。

他轻触着它新长出的那片极短的嫩芽，言语里满载柔情：“一旦有了专属的识海，你就真正踏上修仙之路。我的小多肉啊，你终于不负我当日违反轮回的天界条律。本君甚喜，待我回到天界，定要宴请诛位仙君。”

“本君？你是谁？我曾在花界生长，你是天界的哪一位仙君？”小多肉小声问。

周长宴挑眉问：“你竟记得自己出生在花界？”

“嗯！我记得那里的土格外纯净清香，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你到底是谁呢？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坠落在人间？”

“哈哈，你竟这么多问题。没关系，日后我定会一一告诉你。现在你只要记住我，是来帮助你修炼的。”

“那你就是我的师父了！”小多肉不禁喜笑颜开。

“是的，你叫我师父也行。这个下次再说，我今日前来，主要是来看看你的状态如何。如今长势入佳境，我暂且放心。但是有一事，你需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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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4章 看不得她哭

“什么事？”

“你隶属多肉系白皮月界氏，由于现下还是幼小状态，身上的排叶极少，加上新出的这簇，也只有六簇，连块茎也没长出。所以，你要珍惜这些叶子，每一簇都是灵气所在，名曰‘灵须’。万不得已时，可以用其施法，但是越用越少。到最后，连那两片真叶都不复存在时，你就真的消亡于世了。所以，记得——珍惜。”他语气放慢，一字一珠。

“师父，你叫什么还没说呢。”

“周长宴。这是我的名讳。”周长宴将它放下，抬头看了看，继续说，“这次出来比较急，什么都没有准备，下次我会来为你系上‘师徒玄丝’，教你植物系术法。”

“那我可以用灵须跟人类说话吗？”

“不可以。”他的语气骤然变得急促，且冰冷。

小多肉不敢吭声，弯下叶子。

他看到这般样子，忍不住又改口道：“尽量少用，保存实力，最终荣登仙界，与本君……”

他没有说下去，似乎有难言之隐。只是看着小多肉，眼神如月光笼盖着多肉，专注且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