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小木屋(9)
“你是不是正在心里鄙视我?害死了好姐妹,心里却还惦记着人家未婚夫。像我这样不堪的女人是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此时于凡的心里充满了悔恨和矛盾,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正从他的四肢逐渐扩展到全身再深入到骨髓,他紧紧的握着拳头。他一时的懦弱,不仅害死了一个本不应该属于他的未婚妻,而且还令他此生最爱的女人生不如死。他真的想抛开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尚存的理智让他又忍耐了下来,装作很冷淡的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要可以在一起的话我就不会选择跟丽珠订婚了,既然我认定了她是我的未婚妻,那无论她是活着还是死了,她都是我于凡的妻子,她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会好好照顾他们。至于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为了避嫌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单独见面为好。”
林诗宜听完他的话,嘴角惨淡的笑笑,用手指抹抹眼角早已干涸的泪痕,慢慢站起身背对着他说:“于凡哥,我真的好羡慕丽珠,她的生命虽然短暂,可却如此绚丽多彩,如果你可以爱我,我宁做昙花,生命里有那么璀璨的一现,短命又有什么关系?其实古代的婚姻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可以跟你在一起我愿意成为你的妾。”
“诗宜”一声严厉的呵斥声止住了她的话,于凡已泪流满面。他真想冲上去紧紧的抱住她告诉她实情,但他不能,现在他爱她的方式只能选择彻底放手。
林诗宜没有再回头踉跄着走下山坡。她迎着夕阳橘色的光芒,心里流着血,眼角挂着泪,嘴角却扯着笑容。
原来自己连做他的妾也不配。
☆、乱点鸳鸯
于凡躲在林诗宜家大门口的老杏树下,黯然伤神。他今天去吴爷爷的诊所为父亲抓药时撞见了林奶奶,林奶奶对他尴尬的笑笑便匆匆离开。听吴爷爷说林诗宜一直高烧不退。吴爷爷盯着于凡写满忧虑的脸,默然的叹口气说:“你们这一代年轻人经的太少,太稚嫩,扛不起生命的重担,事情即已成定局便要找一个稳妥的法子,逝者已逝,就让活人安稳些吧!”
今年初春三月杏蕊初绽,三个身影还端坐在杏树下的小方桌前或畅谈人生或兴致勃勃的斗地主,如今青色的杏子已挂满枝头,而树下却只剩寥寂的单薄身影。对于于凡而言,在他的生命里除了母亲外他最在乎的两个女人,一个阴阳两隔,一个痛不欲生。世事瞬息万变,从不留给人类任何反应的时间。既然渺小的人类无法改变世界,那就应该学着适应生命里的每一个新生的下一秒。对于现在而言他们至少还能见到明天出生的太阳。
诗宜,快些好起来吧!
于凡在田间的小路上迎面遇见了挎着竹篮的寇丽仁,她的竹篮里横着放了两根白水萝卜,绿绿的萝卜缨叶上趴着一只青色的大虫子。于凡知道那只虫子是捉回去喂鸡的,如果是林诗宜见到这只虫子定会吓的跳脚大叫的。寇丽仁羞答答的望了于凡一眼,便低着头快速的走开了。于凡一时摸不着头脑,转头望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纳闷,这个泼辣的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直到晚上回到家中他才得知那个足以令他抓狂的消息。他颓废的靠在自家破旧的老式衣柜上,对面的炕上盘腿坐着双亲。父亲正闷闷的叼着旱烟袋,母亲将双手揣在袖口里唉声叹气。父亲打破了僵局:“事情是经过两家大人商议的,就这么定了。”
于凡有些哽咽着说:“丽仁还那么小,我跟她实在是不合适。”
父亲严厉的说:“啥叫不合适,现在你们年轻人满脑子不想好好劳作,讨好生机,竟想点子什么情呀爱呀的,我看你们是不是电视看多了,就跟着瞎起哄,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媳妇就要精明能干的,丽珠是个不错的姑娘,可惜、、、、唉、、、、不说她了,姐姐好,妹妹也差不到哪去。”
于凡铁青着脸不再言语。
母亲实在看不下去儿子的态度,急的干咳两声,声泪聚下的说:“凡儿呀,娘还是那句话,你对林家那个娇娇女就彻底死心吧,咱家实在养不起她呀!再说人家就那么一个闺女,父母在城里又有产业,准会招个上门女婿,你要到林家去倒插门当上门女婿吗?”
父亲将旱烟袋重重的磕在墙面上,大喝一声:“咱老于家就是穷死,也不能让独子去倒插门。你必须迎娶丽仁,等她初中毕业后便完婚,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任谁也更改不了。你那么维护林家那闺女,人家老寇家没了闺女,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怎么会轻饶了林家,寇家没有儿子总要找个依靠,你是他们看着长大知根知底的孩子,又是同村,人家信任你,才愿意把两个闺女都先后许配给你。”